来了一阵阵“扑通”入水声,看来它们早已忘了什么远大的理想,这一刻他们只想好好做鬼,迎接百年后崭新的人生。 “尊主真是永远学不会守规矩啊。”帝君语调冰冷,提起那柄能引动九天雷鸣的长剑,对着尚且来不及重回地狱的恶鬼挥出一道剑光。 对帝君而言,这种不成器、不忠心的东西,断然没有留它们一命的道理。 剑光冲着被吓得抖如筛糠的恶鬼们而去,还未及彻底绞杀它们的灵魂,就被一道血光打了个稀巴烂,连灰都没给他剩下一星半点。 “哇呀呀——天道杀鬼啦!”恶鬼们遭此惊天变故,更是再不敢信这种一出手就要抹杀他们的魔头,个个都是头也没回地跳入了裂隙。 不过顷刻间,帝君又成了那位熟悉的孤家寡人,只可惜如今他面容扭曲模糊,再无人得以欣赏他脸上精彩的神情。 随手将九幽令召回手中,江槿月冷哼一声,不无讥讽地开了口:“入我幽冥界者,皆归我管辖,轮不到你放肆。帝君,看来你爱主宰他人生死的老毛病还是没治好。无间地狱里光阴何其漫长,却仍没有教会你如何做一个人。” “那你们呢?”帝君嘿嘿一笑,望着并肩而立的她与沈长明,“千年来,你们做惯了为人鱼肉的蝼蚁,只怕是低贱到骨子里了吧?” 三句话离不开“蝼蚁”二字,他果真是自视甚高,哪怕堕入地狱,亦是把自己置于三界众生之上。 江槿月微微一笑,温声细语道:“当凡人有什么不好?你今生不过是走运捡了个帝君当当,若来世我要你堕入畜生道,连凡人都不给你做,你又当如何?啊,忘了说,我是不守规矩,因为在这里,我就是规矩。” 没等他回答,沈长明也抱着剑对他评头论足:“帝君,你如今这副形貌,莫说是凡人了,连畜生都断然看不上你毫分。一朝堕魔,你就是想做回你最鄙夷的凡人都是再不能了。” 他们两个这副一唱一和的样子显然把帝君气得不轻,他当即忍无可忍地持剑暴起,身形快如流星:“千年轮回啊!你们两个还是如此招人厌烦……不,你们比以前还要可恶百倍!” 帝君的动作极快,本就拥有世间至高无上的力量,自他堕魔后,所用术法更是染上了些诡异的、难以辨认的气息。 他翻手间释出那条凶狠的怪龙,目的明确地朝着只能躲在一旁观战的神君们而去,只将神色一凛,猛地对着江槿月挥出两道裹挟着凌冽罡风的剑气。 行云流水地做完这一套动作后,帝君几乎没有半刻犹疑,一声不吭地朝着地府亘古不变的夜空疾驰而去。 做出一副不管不顾的进攻姿态是为掩人耳目,如今的帝君也算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了,他只想趁她分神去救神君的当口逃出地府,日后再好好和她清算总账。 “哼,那真是巧了,我也觉得你比以前更丑、更叫我恶心。想跑?”江槿月微微凝神,将帝君那道仓皇逃窜的丑陋身影映入眼眸。 她眼底一缕血光流转间,悬于她身侧的九幽令飞速旋转,竟是生生叫帝君的动作一滞。 仅这么一息的工夫,沈长明毫不犹豫地抬手释出缚梦笔,将指尖将要触碰到天穹的帝君重重击落在地。 极其默契地擒住帝君后,他们两个才下意识地回身望去。果不其然,在帝君受到重创后,怪龙与剑光都瞬间烟消云散,只余一众悻悻然撤去法阵的神君——他们好不容易有胆子奋起反抗了,结果帝君还是不给他们机会啊。 无论是神也好,是魔也罢,到底逃不过魂魄二字。虽说九幽令只能让帝君的动作凝滞一瞬,倒也够用了。 眼见着帝君半天没从地上爬起来,缚梦威风凛凛地对他“呸”了一声,凉飕飕地嘲讽道:“我早就想揍你了,瘪犊子。” “……你是跟谁学的这种话?说得不错,下次别说了。”江槿月边问边抬手释出重重血雾,有如千军万马般朝着颓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