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彰。 眼睛藏进阴影里,沉沉的,深海一般不见底。 温润儒雅的气质,突兀地揉杂进几分置身事外的疏冷。 距离拉近,灯光照拂在他脸上,五官看着有些眼熟,嘴角有淤青,下巴被划开一道细长的口子,血液已经凝固。 手里拿着什么东西,被袖子遮去大半,看不明晰。 她眯了眯眼,是一瓶矿泉水。 在男人视线迎上来的前一刻,曲懿率先别开眼。 车门开了,又带进来一阵清冽的寒气。 曲懿脖子一缩,余光瞥见他忽然伸过来的手。 衬衫袖口挽起两层,手指修长匀停,标准的冷白皮,身形高瘦单薄的人,显露在手背上的力量感突兀的蓬勃,青色的脉络蜿蜒而上。 右手带着黑色腕表,设计简约,看上去价格不菲。 个人喜好还是……左撇子? 曲懿脑海里闪过一副画面,消失得太快,只捕捉到朦朦胧胧的侧影。 上车到现在,这人给自己的感觉熟悉又陌生,但从对方冷淡的态度里,她找不到一丝能够证明他们认识的蛛丝马迹。 曲懿在思考时,总会无意识避开别人的视线,这会眼睛没有焦距地落在右侧车窗上。 温北砚顺着她的视线,压低脑袋,对上不远处led屏里一张放大的脸,左下方写着一行字“代言人:苏祈”。 约莫两秒,他平静地收回目光,手指施了点力,塑料瓶身被攥得有轻微变形。 这声响动将曲懿的意识拉拢回来,她愣了下,以为这水是要递给她的,“不用,我不——” “喝”字还没说出口,那只手在半空拐了个弯,瓶盖拧开,水送进他自己嘴里。 就连细微的吞咽声都带着“你想太多了”的嘲讽。 “……” 曲懿面不改色地戴回口罩,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车速加快,车窗外的灯光被拉拽成细碎的线条,一帧帧模糊地映进眼底。 没多久,雪又开始下起来,轻飘飘的雪花落在窗玻璃上,很快化成水珠,被重力拉扯着不断往下坠落,雨刮器有一下没一下地拂开车前糊化的水迹。 一路无言的氛围,车也开得四平八稳,神经放松下来后,曲懿很快睡着了。 离家不过二十分钟的路程,等她醒来时,已经过去快四十分钟。 他没叫醒她。 下车,正准备给大壮发去一条消息,电量没给她回拨过去的机会,直接黑屏关机。 她把手机放回口袋,拢紧外套,身影没入雪色中。 - 不知道是第几次,手机屏幕又亮了。 温北砚将车停到路边,下车,接通电话的下一秒,听见对面的质问:“说好的送我一程,你这连人带车的跑哪去了?” “回家。”他言简意赅地抛出两个字,因刻意的压低,显得冷冰冰的。 “回家?我可是看见了有人上了你的车,还是个女人。” 含着怒意和打趣的嗓音,在这句话落下时多了些明知故问的意味。 耳边高跟鞋敲地的声响越来越淡。 温北砚走了会神,无视电话里的调侃,单方面结束了通话,抬头。 眼前空无一人,铜钱黄的灯光错落有致地在地上晕开一圈圈弧线,染着烟味的呼吸沉而慢。 喉咙涩痛,他曲指捏了捏。 稍偏的视线里,后座靠近车窗的位置有一枝玫瑰,妖冶媚俗的颜色。 地上陈着一条细长的流苏耳坠,缀着光,碎影斑驳。 都是她落下的。 作者有话说: 我也高考结束了,来开新文啦(bushi:) 下本开《半生风月》高干文 歧桑在最狼狈的时候遇见了陆清桉。 男人坐在车里,光影明灭,笼在他清隽白皙的脸上,像落着一层雪。 “歧小姐,我捧你。”声线也清薄,浸着冬春交际之夜的寒凉。 她应了他的邀。 作为情人,陆清桉处事周全妥帖,对她更是百般呵护,将分寸感拿捏得恰到好处。 歧桑几乎要沦陷在他的温柔里,午夜一声呢喃转而将她逼回原地。 他喊的是“麦穗”。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