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退了几步,西装革履的打扮,光线变暗,身上的外套变了色,条纹领带,胸口别着羽毛形状的胸针,勾勒出矜贵儒雅的气质。 她这才有了点印象,是刚才站在温北砚家门口的人。 “你好,我是阿砚的朋友。” 阿砚这熟稔的称呼,给他的话增加了可信度,但曲懿还是没开门,隔着厚实的门板,声音变得沉闷,又拖着调,落在别人耳朵里容易被曲解成不耐烦。 “有事吗?” “是这样的,阿砚他在杭城没什么朋友,”叶淮话音一转,“大年三十还一个人,多可怜。” “……” 谁不是? 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叶淮勾唇笑说:“要不你俩一起跨个年?” 托孤似的口吻,曲懿觉得荒谬的同时,忍不住想笑,正要开口拒绝,猫眼里的脑袋忽然转了九十度,停下不动了。 好奇心驱使下,曲懿开了门,跟着看过去,温北砚正直直地站在一旁,衬衫湿了一块,映出腰腹流畅分明的肌肉线条。 “你怎么还没走?”话是对叶淮说的。 “这不是在邀请你邻居跟你一起跨年。” 温北砚脸上不见丝毫的意外,脑袋稍偏,目光像对上靶子的箭,笔直地朝曲懿射过去,箭口被打磨得锋利,缀着刺眼的光,曲懿下意识别开脸,然后啪的一下甩上了门。 叶淮挑了下眉,“阿砚,我怎么觉得,她有点怕你。” “你想多了。” 温北砚偏头咬住一根烟,顺手将门带上,一丝烟味都没泄进去。 倚在门边的姿势,露出几分罕见又抓人的懒散劲。 叶淮相信自己的直觉,但这会也没和温北砚争辩下去,岔开话题,“你刚才对她的态度是不是太冷淡了?怎么不拿出你平时对同事、委托人的温柔语气来?” 要是这样,也不至于把人吓跑。 吞云吐雾间,温北砚扔下三个字:“做不到。” 沉甸甸的声线,载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 这是曲懿搬到云澜水岸过的第一个年,没什么变化,照旧是她一个人,唯一不同的是,以前住在独栋别墅,现在多了个邻居。 阳台玻璃门开着,有香味从隔壁传过来,和上次晕倒后在温北砚家闻到的一模一样。 曲懿探出脑袋,什么也没看见,扑进鼻尖的咸香味更加清晰,勾起她肚子里的馋虫。 回客厅洗了个苹果,一刀下去,连皮带肉削去大半,她放下水果刀,连皮囫囵咬碎咽下,舌尖残留着汁水,甜到发腻。 味蕾仿佛失效,之后吃什么都是苹果汁残存的甜腻味道。 冰箱里还有新鲜食材,曲懿从网上找到菜谱照本宣科。 半小时后,厨房一片狼籍,到处是菜叶子,还有剥下的皮蛋蛋壳。 春节期间大壮回了趟老家,因为不放心生活能力近乎于零的曲懿,中途打来好几通电话,今天一回杭城,行李都没来得及放,直接赶到云澜水岸。 眼前这幅场景,把他看愣了:“懿姐,你都干了些什么?” 曲懿腰间还系着围裙,脸上被热腾腾的蒸汽烘到泛起浅浅的红晕,底气不足,声音也轻:“我本来是想煮粥的。” “你这不是煮粥,是拆家。你要是想喝粥了,你就打个电话给我,我给你带。” “买的和自己煮的不一样。” “……” 大壮叹了声气,上前帮她一起收拾,侧腰忽然被人轻轻撞了下,他偏头,对上一双雾蒙蒙的眼睛。 有求于人的前兆。 “要不……你来?” 大壮被对面那张漂亮的脸蛋蛊了下,在对视中率先败下阵来,挽起袖子准备大显身手。 曲懿尝了口,眉头皱起,“不是这味道。” “皮蛋瘦肉粥不都这味道?” 她还是摇头,“和以前我爸煮给我的不一样。” 看她这架势,今天要是尝不到一样的味道估计不会罢休,大壮一面收拾碗筷,一面问:“那叔有没有把秘方透露给你?姐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就把秘方告诉我,我帮你做。” 算不上秘方,曲懿循着记忆,大大方方地说:“大米,皮蛋,瘦肉,油菜。” “这就没了?”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