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喜欢一个人,心疼一个人,是这样隐晦的,小心翼翼又难以言说的滋味。 ==== 溯侑没有待很久,他强行逼迫自己极快起身,悄无声息出门。 门外等着三两拨人,有的来自人心惶惶的执法堂,有的来自急得不行的沉羽阁,见终于有个做主的出来,均蜂拥着上前。 除此之外,知府的画押状纸,天机书的结案报告,都还一字未动摊在案头。 溯侑垂着眼,唇色寡淡,一条条命令有条不紊地发布下去。 “执法堂整改,涉事隐而不报的人通通关押。” “知府认罪伏法,朝年,联系朝廷,奏请人皇处罚,另选新的官员上任。”溯侑看向朝年,话语说得淡而轻,透着一股惊人的危险之意:“同时传我命令,螺州传送阵被飞天图图灵璇玑布下妖法,恐误伤城内百姓,现封存待毁。” 朝年立刻反应过来,他朝溯侑比了个“你真厉害”的手势,转身做事去了。 每一座传送阵都得花血本,花大代价方能制作而成,螺州这座一毁,饶是财大气粗如皇族,也得实打实肉疼一段时间,又不能发作,只能闷声咽下这个哑巴亏。 吩咐完这些,溯侑看向沉羽阁的阮昆,声线清冷:“带路,去见你家少东家。” ==== 万万里之外的皇城,深宫内院,红墙绿瓦,树影瑟瑟。 太极殿内,裘桐听着四面八方传来的各种坏消息,面对那颗黯淡无光泽的龙息,元气大伤,坐在椅子上的力气都全靠强撑。 在听到螺州执法堂暗线全废,传送阵被毁的消息时,裘桐眼前忍不住晕了一瞬。 他重重地咳了一阵,而后拍了拍案桌,连挤了三声恨极的好字出来。 “钦天监的人都来齐了吗?”他阴恻恻地望着跟前跪着的人,道:“看看龙息,都是什么说法,你们的补救之法呢?嗯?” 帝王动怒,一个嗯字,就像一把悬在众人头顶的镰刀,令人战战兢兢,惶惶难安。 “陈秋,你来说。” 被点名道姓的白发老者暗道不好,苦着脸上前,二话没说便磕了个头,道:“陛下息怒,龙息本就只有半颗,乃荒古时最后一条苍龙所留之物,举世难寻——” “这些话,朕已经听过许多遍了。”裘桐伸出寡白的手掌,一字一句道:“朕问你,补救之法。” 面对帝王那双无情的眼睛,陈秋脑袋里咯噔一下,仿佛看到了自己命不久矣,举族流放的场景。 静默片刻后,他咬了咬牙,心肠一狠,道:“陛下容禀,经臣等彻夜商议,倒是想出了一道法子,按理说是可行,只是谁也没有验证过,故具体效果如何,臣等不敢妄言。” 眼下,即使是死马当活马医,那也比毫无办法来得强。 裘桐往后一靠,沉沉道:“说。” “按道理,荒古时期,苍龙与天攰(gui),九凤居于妖兽榜前三,前头两者现已灭绝,人间再不见踪迹,剩下的九凤却还在,龙息既失去了一缕生命精华,用九凤的来补就是。” “只是为了保证效果,血脉不纯的九凤族人可能没有效果,或可,或可用九凤族嫡系传人的生灵精华试一试,多半能成。” 他话音一落,遍地无声,就连裘桐的瞳仁也跟着紧缩了片刻。 九凤。 妖都万万年居于第一的强横种族,地位堪比羲和,像这种顶尖的血脉,嫡系往往一脉只有一支。打这个主意,就跟他们要废了羲和圣地传人一只手的意思差不多。 而且妖都,那都是一群什么疯子。 裘桐颇为疲惫地摁了下太阳穴,哑声问身边的大太监:“朕记得,九凤这一脉的嫡系是个女子,且常爱来人间,还曾砸过朕两座城门,是吧?” 白诉声音艰涩,恭敬地回:“是。” “既然常爱来人间玩,便去查查,她平素都跟谁走得近,玩得好,先别轻举妄动,查到些什么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