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浪漫的开端,确实不是奉父母之命成亲能有的感觉。天之骄子一旦动心,便如烈火烹油,一发不可收拾。 “因为肃王侯夫人的病,两人的孩子也受到了影响,出生时气息奄奄,先邺主每日耗费自身灵力温养,数十年如一日,最后为了彻底治根,用极为苛刻的禁术为那孩子除了后患之忧,可自己却元气大伤,一日日虚弱下来。” 肃王侯的孩子,溯侑记起了那个疯狂钻牛角尖的薛荣。 见他听得认真,沈惊时也兴起,抿了抿茶水娓娓道来。 意气风发的肃王侯啊,从不知心动原是那种难捱的,甜蜜的滋味,他一刻也不愿意再等,想将心上人迎回邺都。 薛肃回邺都后,二话没说便入了书房,跪在父亲跟前,将前因后果,自己心中所愿,日后的打算开诚布公地摊在先邺主眼前,不料引来先邺主的勃然大怒。 “这事绝无可能。”邺主眼尾眉梢全是怒意,他拂一拂衣袖,胸膛剧烈起伏,凛声道:“薛肃,你是邺都未来的顶梁柱,你已为人夫,已为人父,不是三岁孩童,不能想一出是一出,说什么是什么。” “儿臣有哪一处做得不够好?”薛肃像是早知道会面临这样的诘问质疑,他脊背挺直,唯独在这个问题上,半分不肯妥协,“邺都未来的君主,对得起臣下,对得起子民,难道连娶自己心爱的人都成了妄想?” 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刺得邺主好半晌没说话。 是啊,邺都兴盛,一门双骄,次子薛录在外风流惯了,天赋再高,实力再强,也摆明了是个不着调的,游山玩水,眠花宿柳,总之,跟人沾边的事他是一样不做。 所有的担子,都落在了长子薛肃身上。 他克己守礼,温和待下,对父亲恭敬,对幼子爱护,是哪哪都挑不出的出色,一朝尝到情、爱的滋味,也成了尘世间的一个俗人,想琴瑟和鸣,亦想天长地久。 邺主看着跪在跟前的长子,他已长成了合格的上位者,站起来比他高,话语中不容置喙的语气比他还浓烈。 “我不是非要阻挡你。”邺主颓然叹了一声,颇为疲累地道:“问题在于,你非常人,她亦是,圣地与妖都水火不容,互相制衡,互相猜忌,这样两家门庭,如何结亲?” “你既然方方面面都想到了,那你来说说,我们与妖都五世家之一的家族结亲,其他五圣地,该怎样想?” 薛肃道:“清者自清,外人的看法,我从不放在眼里。” 邺主最终妥协一步,他摇头,道:“这样,我传信给岓雀家主,问问他的意思,若是人家同意,再谈后续,若是人家一口回绝,我也没办法,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薛肃郑重道:“多谢父亲。” 谁知到了晚上,岓雀家家主燃烧灵符,万里传音,怒急攻心,破口大骂。 和圣地方方面面的顾虑相比,妖都人的秉性来得直爽许多,反正翻来覆去,来来回回就一个意思,不可能。不论是鬼迷心窍真动心,还是早有预谋假在意,都不可能,想都不要想。 很快,妖都那边传来消息,说岓雀家二小姐和句芒家长子定了亲,婚期近在咫尺,引发热议。 至此,薛肃再也忍不住,他给家人留下一封言辞恳切的信,说要亲口问一问她,若她说这是她自己的意愿,从今以后,他死心,再不提此事。 邺主一看,心中咯噔一下,左思右想不放心,于是一路追去了妖都。 薛肃果真出了事。 岓雀家严防死守,不仅派出了族中大妖围守,还刻意让那位二姑娘的哥哥与弟弟寸步不离地守在院子里,薛录一去,三人正面对上,谁看谁都是满眼怒气,很快引发一场不可遏制的血战。 薛录实力非凡,在那一辈中,甚至是六圣地传人中最优秀出色的那个。那场大战到最后,岓雀家的第三子,身亡。 另一个重伤垂危。 圣地传人旁若无人闯入妖都,杀害五世家的嫡子,这事不到一个时辰便传遍了整个妖都。 岓雀家家主目眦欲裂,理智全失,他亲自出手,捉拿薛肃,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