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本就是突然被卷进来的,之前配合也是为了秘境之渊的机缘,现在整这么一出,谁受得了?” “先算了吧。”善殊看了看他们身处的环境,道:“若是不出意料,现在可以和秘境中其他人联系了,我们先问问情况,至于这个任务,天机书暂时也没表示,一步步再看吧。” 她话音落下,大家颔首,纷纷四散而开。 开满花的山坡上,只剩薛妤和仍闭着眼的溯侑。 皎洁的月色下,薛妤衣袖和裙摆如云朵般绵柔搭在葳蕤草丛上,长风一吹,便荡开了惊人的弧度,露出一截窈窕别致的腰线。 她坐在溯侑对面,将已经闪烁起光芒的灵符放在一边,耳边是朝华条理清晰的禀报:“……进秘境之渊后,我们和女郎走散,莫名被圈入一个黑色小空间中,随后便看到了天机书颁布的五星任务。” “队伍中有十五个人,除了我们几个在圣地中任职的,其余都是世家贵族的公子姑娘,因为不熟悉,又涉及机缘,最开始闹得不行,谁也不服谁,直到太华圣子进来。” 说到这,朝华正色道:“女郎,太华圣子在这次任务中出手不少次,依我看,实力仍有所隐藏,不说别的,但确实比佛子,昆仑少掌门强一些。” “三地盛会自有定论。”薛妤听罢,道:“圣地传人谁也不是省油的灯,平时不显山露水,是因为没到要见真章的时候。你和愁离别乱动,跟着苍琚就行。” 那边很快应了一声,薛妤切断了联系。 她的目光落在溯侑身上。他眼睛闭着,浓密的睫毛自然垂在眼皮下方,肤色冷白,整个人像一幅被精心描摹,再三于细节处深化的画。 沉睡的时候,他身上那种花朵般旖丽,馥郁的姿态散得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真正的本性,凉薄而锋利,像薄雾天可以吹开一切的风刃,从头到尾,都是上位者该有的,会有的游刃有余,从容不迫。 确实,确实不是二十年多年前那个桀骜轻狂,满身都是刺的半大少年的样子。 看了一会,薛妤与一双戾气极重的黑色瞳仁对视。 溯侑的呼吸极重,像是才经历过一场激烈的殊死搏杀,垂于膝盖上的手指倏地曲起,指节上迸现出一根根细小经络,瞳仁颜色是纯然的深色,一种惊人的美丽与危险扑面而来。 这是十年死战,初初醒来时会有的紊乱。 薛妤并没有动作,她以手掌撑着身体大半重量,长长的发丝垂在脸颊两侧,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就那样安静地看着他。 在血肉模糊的战场还未在眼前完全退却时,看到那样一张熟悉的,令人心神倾倒的脸,溯侑下意识的反应便是用手飞快挡了下眼睛。 等战鼓声和喧闹声从耳边彻底淡下去,他才颤着手掌置于唇边咳了声,再抬眼时,眼中浓烈到几乎溢出来的戾气已经乖乖倒流回去,烟消云散。 只剩下苍白而虚弱的一张脸。 “女郎。”因为太久没开口说话,他的嗓子有点哑,语调却很熟悉:“何时醒来的?” “比你早一点。” 薛妤视线落在他干裂的唇瓣上,也没多说,伸出食指落在他手腕上,灵力畅通无阻地涌入他的体内,半晌,她收回手,道:“你现在的实力,很强。” 不逊于圣地传人,甚至足以跟九凤搏杀的强。 溯侑并不否认,他侧了下头,像是要认真去观察薛妤的神色,却见她提着裙摆起身,绕了半圈坐在他身后,随后朝外丢出一个严丝合缝的结界,言简意赅地道:“将翅翼放出来,我看看。” 诚然,两人都是聪明人。 沉睡前的那些影像中,天攰鎏金色的翅翼彻底舒展开,遮天蔽地的一片阴影,翎羽绚烂华丽,根根都是大杀器。 每一样特征,都能在他身上找到重合的,熟悉的影子。 溯侑身体极短暂地顿了顿。 他仍忘不了,上一次,她看过之后,那种冷淡又薄情的反应。 可饶是如此,在无声的夜色中,他仍催动着体内蓬勃涌动的妖力,将那双宛若黄金浇灌而成的翅翼彻底展现出来,像摆放一样盛大的工艺品一样安然垂落在她眼前。 因为十年机缘,十年苦修,这次的翅翼比上次看到时要更锋利,也更华美些,翎羽一根接一根排开着伸展出去,清秀而流畅的一笔。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