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你好像还欠我把伞。”周兮辞侧头看他,“你是不是忘了?” “那这个给你。”陈临戈把伞往她面前一递。 “我不要啊,这太丑了。”周兮辞将伞把推远,半边肩膀都在伞外,陈临戈又不动声色把伞偏了回来。 一早上都在下雪,路上交通也变得堵塞,原本十几分钟的车程硬生生开了半个多小时。 周兮辞还穿着秦立红的外套,下车后,半张脸都埋在衣领里,埋头走了一段路,在单元楼门口和那几个追债的人迎面撞上。 她跺了跺脚,没什么语气地说:“我也联系不上我爸,你就算在这里等上十天半个月也没用。” 为首的那个神情有些惊讶:“你不知道?你爸回来了,一见到我们就跑,现在就在楼上,你最好上去劝劝他,再不开——” 没等他话说完,周兮辞已经跑进楼里不见踪影,她一口气上了六楼,楼道处还有被砸烂的凳子。 周国成在里把门反锁了,钥匙根本转不动,周兮辞“哐哐”拍着门板:“开门。” “小辞?”周国成没立马开门,大概是站到了门旁,声音很响亮:“你是不是跟他们一伙上来的,我知道你早就看不惯我了。” “开门,我没跟他们一起,你再不开,我就找人上来撬锁了。”周兮辞从地上捡了根凳子腿。 门一开,她就朝着周国成砸了过去,“你怎么不去死!” 周国成胳膊被砸了一棍,下意识想跟她动手,拳头举起来又放了下去,“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我是没资格,但你干的是人事吗?”周兮辞看着他,气得手都在发抖,“我妈还生着病,你怎么能怎么敢还去赌?你还有良心吗?!” “我没良心?!我要没良心我早就不管你们了!”周国成吼道:“你妈化疗一次要多少钱你知道吗!她为了你放弃去大医院看病你又知道吗!你都不知道!你问我为什么要去赌?我不去赌她连住院治疗的钱都不够!她就只能等死!” 周国成吼完的一瞬间,周兮辞在恍惚里觉得自己像是掉进了冰窟窿里,手上的木棍在无意识间掉在地上,发出的声响将她惊醒。 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哭了,只感到一阵很强烈的无力感,一字一句都说得很艰难:“我妈为了我放弃去大医院治疗?” 周国成看到她手上的一抹红色,到嘴边的话又换了,“四期了,就算是华佗在世也没用,去不去都一样。” 周兮辞张嘴想说什么,可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转身从家里走了出去。 她也没有走远,只是坐在门口的台阶上,脑袋垂得很低,手上在流着什么,一滴一滴。 陈临戈跑上楼时,看到她脚边的一滩血迹,眉心重重一跳,“你跟你爸动手了?” 她没有说话。 陈临戈顾不上太多,快步上完最后几级台阶,站在门外往屋里看了眼,看到周国成好好地坐在那里才松了口气。 他走到她面前蹲下来,抓起她受伤的手检查了一下,“手怎么弄伤了?” 周兮辞也盯着破皮的那块,像是已经感知不到痛意,没所谓地说:“挂到凳腿上的钉子了。” 陈临戈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没有再多问,语气带着安抚:“我先带你去诊所处理一下伤口,晚点回医院打破伤风。” 周兮辞由着他将自己拉起来,很轻地喊了一声:“哥。” 陈临戈牵着她没受伤的那只手,低声问:“怎么了? “我好累啊,你能背我吗?”周兮辞看着他,没什么力气地说:“我跑不动了。”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