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卫东冷哼了一声。 秦卫东这个人就是得顺毛驴,不顺着他怎么都不成,方黎的手指在秦卫东颈后的短碎发上摸了一把,他的手指纤细冰凉,在后颈抚过,秦卫东浅浅眯了一下眼睛。 方黎问:“哼是什么意思?” “我不想你去。” 秦卫东睁开眼睛,直截了当地说。 “为什么?”方黎有些惊讶。 “我现在走不开。” “我知道你走不开啊..”方黎撅了下嘴,他低头思索了一会儿“可我在这儿待着,每天除了呼吸吃饭还能做什么..?废人一个..我想先去县城里,找个教会计的夜校读着..” 他没说完,秦卫东就抬起了头,眼神不善地打断了他:“你要离开我去读书?” 方黎喉头一滚,要他对秦卫东说离开这两个字很难..不是不敢,是说了,他心里也难受,就像有人用剪刀最尖的那头往里戳一样。 他摇了摇头:“暂时的..,暂时的..” “暂时的也不行。” 方黎张口还想在说,秦卫东却不想再商量这件事,他拽下墙上的毛巾,去外面冲冷水澡,方黎看着秦卫东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他感觉..秦卫东好像生气了。 方黎仰头吐了口气,其实有时候他也分不清楚他和秦卫东的感情。 不过现在要分清楚太难了,他是个畏难情绪很严重的人,唯一能确定的是,他们都讨厌分离。 可..他也是一个男人,他不可能把所有担子都压在秦卫东一个人身上,那样就算秦卫东愿意,他自己也瞧不起他自己。 方宏庆欠那些工人那么多钱,虽然方宏庆不是他的父亲,但他也确确实实的享受了十九年方家小少东家的生活,靠那些工人在矿下没白天黑夜的给方家卖命,他才不愁吃穿,那么那些钱,以后如果有机会,他能还多少是多少吧.. 不过这些都是太久远以后的事了。 第二天一大早,方黎睡醒了,身边没看到秦卫东的人影儿,估计又下矿了,床下落了些矿灰碎屑,是从秦卫东的鞋子上掉落的。 即便他每天在外面都把鞋子倒干净了再进来,但耐不住每天尘沙飞扬的作业环境,还是有很多碎屑石灰积在鞋上日积月累的根本擦不掉。 从他们逃出来,秦卫东就只有这一双工作皮靴,他从徐建川那里领了奖金,也只添了两件新的,一件是给方黎买了一双新鞋,一件是给方黎买的新毛衣。 方黎草草洗了把脸,打算自己骑车到车站,再坐车去县城打听夜校的事,刚好冯晖他妈和他姐今天过来看他,冯晖拎着兔子,听说方黎要去找夜校,就说刚好顺路啊,他顺道一块把方黎捎下去。 方黎留了张字条给秦卫东,拎过兔子坐上了冯晖的车。 冯晖开的是他爸给买的车,七八万的二手捷达,不算便宜,但胜在低调。 毕竟徐建川的姐夫前段时间从刚从京城调任到晋阳,虽然他们亲戚关系隔得远,但徐冯两家这些年背靠大树混得也不差,怕有心人盯上,万事小心还是为上。 方黎看见后视镜上挂坠着一个香包,绣的是小老虎,虎头虎脑的; 方黎年头出生,也属虎,他拨弄了一下,小老虎跟着在车里晃。 冯晖瞟了一眼,笑起来:“可爱吧,我朋友送的,他自己绣的。” “自己绣的啊,真厉害,你女朋友?” 冯晖地脸一下子红了:“不是不是,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