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夕眠!” 一边恼怒般地喊出她的名字,一边忍无可忍似的,一手撑着地面起身,另一只一直攥着的她的那只手揪住女孩的后领,把人从自己身上拎了起来。 等陆夕眠彻底恢复了神志,她已经从低头看着他,变成了与他对面平视。 “……” 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气氛突然变得焦灼了起来。 他们一个不自在地按揉着脖子,视线四处乱飘,耳根微微发红。另一个跪坐在一边,手揪着自己的裙子,头埋得低低的,从脖子一路红到了耳垂。 “我……” “你……” 同时开口,又同时闭嘴,周遭的温度又莫名滚//烫。 沉默一直延续,可这也不是个事儿。 最终还是薛执先张嘴。 “怎么回事,你怎么在这里。” 陆夕眠诧异地抬头,“您不记得了吗?” 薛执顿了顿,躲避开女孩的视线,“嗯。” 倒也不是全都不记得,起码昏迷前的事隐隐约约都有些印象。 他也不知自己怎么想的,就是想听她亲口再说一遍。 再说一遍那些话,比如,比如…… 比如她说的担心他什么的。 咳。 薛执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搞不清楚自己为何会有这种想法。 陆夕眠哪里有这么多坏心眼,她还以为对方真的不记得了,于是十分天真地又讲了一遍。 她此时忘却了什么叫害羞,毕竟连那样的事都做了,只是再说一遍自己的真心话,又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都是她的真心话呀,说实话有什么好丢人的。 薛执没想到让再说一遍的是他,可最先受不住的也是他自己。 小姑娘这一口一个“担心你”,“想陪着你”,她都不曾想过她的话有多容易叫人误会吗? 他是个身体和思想都非常成熟的男子,身体里还有个不知何时就会对他发难的蛊虫在,他知道自己有多危险。 是他的错,不该招惹这么纯洁无辜的女孩。 他想告诉她,让她离远一些。本来也做了打算,拉开距离,回到他们各自原本的世界和故事里,他们本来就是两个毫不相干的人。 薛执也不想再执着追问她究竟想得到什么了。 这个问题已然成了他心里的心结,该管束那颗不听他命令的心,不该继续放纵下去。 若非坚持想要得到个答案,他也不会频频失控,又在发烧的时候…… 占了人家的便宜。 想到这,薛执耳根的血色又深了些。 只有同她讲清楚,不再来往,才能避免以后的麻烦。 薛执挣扎了片刻,终于转回头。倏地又对上了女孩清澈的,带着一丝羞怯的眼睛。 对视的那一刻,所有的决心又顷刻间化为乌有。 思考了那么多个日夜才做好的决心,像个才灌满了水的缸,被人用力一锤。 水奔流如注,争先恐后地向外涌,一转眼的功夫便散了个干净,什么都不剩了。 强硬的拒绝的话到了嘴边,最终变成了更加委婉、客气的道歉: “是本王唐突姑娘。”薛执抱歉道,“伤着姑娘哪里了吗?” 他将那些见不得光的心思都好好地隐藏起来,转眼又恢复了一派温和模样。仿佛方才的失态与窘迫都是错觉。 男人垂眸整理着自己凌乱的衣领,他面上一副从容,可若仔细看,能看出他的动作缓慢杂乱毫无头绪,指尖微微颤着,泄露了他凌乱的内心。 陆夕眠觉得他好像又穿上了那层伪装,在她面前也和旁人一样,温文尔雅,谦逊守礼。 从前他也总是客客气气的,那时没觉得有什么,她甚至还很高兴,美滋滋地觉得宣王殿下待她亲切和蔼,是一种接受她示好的表现。 可此刻…… 那个单方面的、蜻蜓点水般的亲吻过去以后,再见他这副模样,就叫她平白生出一股委屈。 她刚刚才察觉了自己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