黠地一笑:“就等你俩这句话了!我其实早就把你俩算计进来啦!” 女孩子们的雄才大略冲淡了离别的伤感。等这顿饭吃完,陆霞此行的定位,已经不是黯然出走,而是“替姐妹们打头阵,占领欧洲农业市场”。 陆霞到了巴黎后,给母亲汇了三十万元,和一份长长的账单。那账单是她记录下来的家里为养大她付出的全部花销。她不仅把自己的吃穿学费算了进去,还算了房租,甚至还按照北京的工资标准,算了父亲母亲照顾她的劳务费。除了所有能列出来的费用以外,她还算了相应的利息。 她算得很细。父母其实几乎没花多少时间照顾她,任由她自生自灭。她从小学开始,就要做饭,照顾弟弟。所以,尽管她按照城里打工的标准给父母算工时,也算不出多少工资。 把能算的全算进来,只多不少,统统加起来,也不过是二十多万。她还给凑了整数,给了三十万。 她说:从此以后,我们两清了。 这个故事在家族群里引发了一阵讨伐的热潮。很多亲戚都说:白眼狼,白养了!当初就不该让她上大学! 即便是以前同情陆霞的亲戚,也说:这孩子的心也太狠了。 谭丽莎和姚望感慨,他说:有时候,离开确实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她怔了怔,一时之间,不知他是否另有所指。 谭丽莎确定要去南方后,找时间告诉了天天。她尽量说得很温和:“我不知道以后还回不回来,所以,我们暂时先分开一阵子,好不好?” 天天觉得心里一直以来惶恐的预感成了真。他和她在一起,总觉得什么也把握不住。他没有纠缠,只是黯然说:“我知道我现在配不上你。但是,我会变得更优秀以后去找你的。” “好啊。但你要先毕业。否则我不要见你。”她笑道:“其实过几年你可能就把我忘了。” “不会的。这世上没有比你更好的女人了。” 她啼笑皆非:“你才见过几个女人啊。” “那……我是你前男友,对吧?” “对。正式的。以后我出了名,就写在履历里。” 他怀疑地看着她:“你不是转头就去结婚,对吧?” “真的不是,确实是为了工作。再说,”她笑道,“万一你以后出息了,我结婚以后,也可以为你离婚。” 天天笑了,可随即又难过起来。临别时他抱着她,舍不得放手,可终于还是要放手。他在心里暗下决心,等再去找她的时候,一定要让她刮目相看。 姚大有对谭丽莎的辞职很不满,觉得年轻人终究还是靠不住,翅膀硬了就要飞。连自己儿子都不好好接班。看来看去,还是青姐这样的老臣子最安稳。 他彻底断绝了踢掉青姐的念头。别他妈折腾了。小柔不爽,就让她不爽吧。 陈柔樱确实不爽,可盛大奢华的梦想婚礼在异国等着她,镜子中精致的面孔上,细看已经有了年龄的痕迹。权衡下只有一条路:大方地不再计较。 临行前,谭丽莎去找青姐辞行,青姐对她热情勉励,夸她年轻有为。 谭丽莎轻轻地问:“是你把我的简历发给猎头的吧?” 青姐一怔。没承认也没否认。 谭丽莎诚恳地说:“没关系,我是想跟你说,我很感谢你。你一直都在帮我。” 她选择乘坐高铁前往江南。出发那天,正是姚大有和陈柔樱在欧洲举行婚礼的日子。陈柔樱穿上了她梦寐以求的法国高定婚纱,预订到了唯美浪漫的欧洲古堡。可是据前线亲友团说,人算不如天算,偏偏赶上了下雨。地上一片泥泞。户外的部分全都改在了室内。 姚望送谭丽莎去高铁站,一路上幸灾乐祸地把亲友团照片给她看。在检票口前,他拥抱了她,说:“莎莎,如果我们四十岁还没结婚,我们就在一起,好不好?” 她心里一阵伤感,强笑着说:“好。但是我不会那么晚都不结婚。我又不是没人要。” 他摇头叹息:“你都学坏了!小时候你可不是这样的!好了,进去吧。” 她进了检票口,他对她挥挥手,转身离去。 她独自上了车,找到了自己的座位,把行李放好。身边坐着个面善的阿姨,对面是一家三口。 车子开动了,北京在窗外渐渐远去。她想起姚望,心里一阵伤感。她不知道自己以后还会不会再回来。 正在出神,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阿姨,咱俩换个座位行吗?我的座位就在旁边的车厢。”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