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哪个杀千刀的与她说,女子失了清白,最好的归属便是青灯古佛,了此一生……前几日她爹便给她找庵子去了。” “哎,我劝也劝不住。我说要叫包澄娶她,可她说她这样的不好嫁人了,只愿做姑子……哎,原我娘她们那个时候,女子改嫁、再嫁的多了去了,也不见谁多言什么。算了,我去一趟冀州也好,眼不见心不烦。” 沈若筠听来心下难受,小时候包澄带她去敲牙糖,现在想起来不记糖味,只记得伊娘笑时,嘴角还有个小梨涡。 沈听澜仅在汴京待了五日便要赶回冀州。陆蕴见沈若筠制药辛苦,又不舍长姐,便叫她送沈听澜到南熏门外。 沈若筠起了个大早,至南熏门外时,寅时刚过,汴京的城外四野静寂,只零星几户人家亮了灯。 “保重些。”沈若筠拉着沈听澜的手,只说得出这三个字来。她又依依不舍拉着艾三娘,细细叮嘱,“那边冷,记得多添衣,不要食冷物,要按时吃饭……有什么事、需要的物件,只管写信回来。” “你莫要担心老太君的事了。”艾三娘与她担保,“有三娘在呢。” 沈若筠双手交叠过头顶,拜艾三娘:“三娘,我祖母便托付你了。” 艾三娘伸手扶她,“好孩子,放心便是。” 陆蕴见沈若筠恨不能与她们一起去的样子,劝她道:“别耽误她们时辰了,日落前还得赶到驿站呢。” 送君千里,终有一别的道理沈若筠明白,她只是想再多看她们一会儿。 见妹妹泪眼婆娑,沈听澜去抱她,小声在她耳边说,“我会等你来。” “好。”沈若筠哽声,“我一定会去冀北找你们。” 沈听澜上了马,艾三娘登了车,车队便一点点缩小了去,融到灰蓝色的天际线里……随着鱼肚白越翻越大,终是彻底消失在了沈若筠的视野里。 沈若筠拿帕子捂了好一会,等她平缓了情绪,竟罕见地看见陆蕴眸中也带了莹润的水色。 “你哭了。” 沈若筠觉得新奇,她很少看见陆蕴有这样情感流露的时候。 “起得太早了,困的。” 沈若筠不信:“我又不笑话你,做什么不敢承认。” 不秋与苍筤两人都低声笑了。 “以前我要送,你都不让我来,怎么偏这一次就让我来送了?” “因为你话太多。” “你是不是每次送她都偷偷哭,怕我瞧见,所以以前都不带我?” 两人互拆了几句台,倒是将送行的离愁别绪驱散几分。因天光还未大亮,沈若筠回去时不愿坐车,要骑马回去。 进城的街边多种柳树,长枝委地。沈若筠在马上折了一条把玩,想起一句“东门柳,年年岁岁征人手。”出自宋诗人陈与义的《古别离》。 折柳若能留征人,怕是早被薅秃了。 正当辰时,陆蕴便带沈若筠在街边用早点。汴京早市卯时便起,每份早点不过一二十文,有各色饭点。陆蕴要了煎茶,沈若筠喜欢吃糍粑,又点了煎白肠与粉羹。 不秋与苍筤见在外用早点,很是高兴,两人在来沈家前便喜欢吃街边的血脏羹,配了蒸饼,要了两大碗。 “今日人怎么这么少?”沈若筠坐在临近街边的桌椅上,看着街道问陆蕴,“这条路通东华门,怎么也不见车马?” “今日朝上休沐。” 两个人用完早点,沈若筠不想这么早回去,想绕去卧雪斋看看。 沈若筠许久没来,易风亲自出门来迎。她先在店里看了看账本,易风给她介绍。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