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的壮观华丽。只街上人太多,便不自觉从繁闹的御街往下土桥去了。 也不知是不是赵玉屏不在,吃浮元子都觉得没甚滋味。 上元夜,街道上摩肩擦踵,偏河渠上架的渠桥,无什么人。渠桥桥身陡峭,桥下水流湍急,又无甚灯火。沈若筠觉得此处安静,叫四个竹在桥下等她,自己拾阶而上,站在桥上打量不远处灯火通明的汴京夜景。 一处繁华,一处安静,便如同汴京城内的纸醉金迷与穷苦百姓的水深火热,竟是能在同一夜空下共存的。 她正消化着这种不知从何而来的哀哀情绪,忽听早园在桥下提醒她:“小姐,周二郎来了。” 沈若筠看了看,有些好奇,今日上元,他怎么得闲了? “不去看灯,在此看河?” “随便看看而已。” “桥下河深水急,还是小心些。”周沉道,“又是寒冬腊月,掉下去该如何?” “无事,我会水的。” 沈若筠说完,忽想起自己在雁池里捞了周沉一事,也不知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此处无灯极暗,周沉不得观她神情,只问:“今日怎么没和陆蕴一处?” “我往年与小郡姬看灯更多。” 周沉了然:“今日宫里宫宴,想来小郡姬进宫赴宴去了。” 沈若筠不愿多说玉屏的事,只嗯了声,仍看着桥下流水。 周沉站在她身侧,“要不要一起逛逛?” “我马上就回去了。”沈若筠礼貌拒绝。 “那我送你。” 沈若筠皱眉瞥他一眼,周沉这人怎么连拒绝的意思都听不出来呢? “……也不用的。” 周沉轻声笑了,“你我即将成亲,还是多熟悉熟悉好。” “这事好笑吗?”沈若筠好奇问他,“作何你想起成亲一事,便不觉得难过呢?” 周沉脸上的笑尽收了,“你是为此事神伤?” 何止神伤,自赐婚以来,沈若筠做过多次噩梦。这桩亲事每完成一个环节,她的惧意更甚……偏又怕身边的人为自己担心,害怕也不能外露。 “我这般可怕?”周沉失笑,只恨今日没拿个灯,好瞧瞧往日混不知惧的沈若筠眼下是个什么表情模样。 沈若筠淡淡道:“与你无关。” 周沉略一思量,猜出几分来:“自古婚嫁,女子辞家,自是舍不得。” 沈若筠默默听着,心道婚嫁之事,为何这般不公平。 她提了裙子往桥下走,周沉跟在她身后。等下了桥,又去买了一盏莲花形的花灯来。 沈若筠走了一会,见他又跟了来,忙与他道:“我不用你送的。” 周沉却是将那盏灯提了照她,只见暖黄的灯光下,衬出一张冷倩脸庞,不似往日犀利神色。她抬眸看他,眸中便有他的影子,周沉看得入神。 沈若筠极小声咦了句,“你做什么?” “我以为你哭鼻子了。”周沉故意逗她,又将那盏灯放到她手上,“别害怕此事了,我又不会吃了你。” 过了上元开朝,礼部择了成亲的吉日,沈若筠严重怀疑这群人只想草草了事,方才定了六月初六。 虽是太后发嫁,但沈若筠并非赵家人,不从宫里出嫁。太后自冬月以来便卧床难起,钦点了刚嫁了长女的濮王妃主理这桩婚事。 濮王妃自接了这事,极为用心,三月初便使人来传话,说是要替她理一理嫁妆,若有缺漏好及时置办。 沈若筠知道太后这个安排,也觉得好。她已有一阵子没见到玉屏了,也不知道濮王妃会不会将她带来。 像是与之心有灵犀,濮王妃来替她理嫁妆时,果将赵玉屏带来沈家了。 两人多日未见,互相见礼时赵玉屏十分忧心:“我可愁了好些日子了,你怎的就要嫁他呀?”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