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全拢了去,又有什么把握能从他家分一杯羹?” 周二夫人垂眉丧气,还拿帕子擦了擦眼角,应了是。 老夫人见不得她如此:“御街上那三处铺子,交给郴儿也不是不行,但是要大房同意,你与你嫂子商量去。” 周二夫人一听,立时要去找周夫人。此时只恨足下是双缠起的金莲,不得飞去长房院。 沈若筠立在老夫人身侧,替她顺气,然后心平气和道,“我家的事已经解决了。” “这便好。”老夫人握住她的手,“瞧你,眼睛都红了……也是难为你了,以后若有什么事,叫二郎去便是。” 提起周沉,沈若筠心下气都不打一处来,极力克制着,“他现下有公事,我帮不上忙便罢了,怎好扰他。” “夫妻之间有什么扰不扰的。”老夫人道,“不过你说的也是,前些日子二郎为了筹粮的事被免了职,这才升了提举常平司仓司,自是忙的。说起来,咱们府里今年过年,都不晓得人齐不齐,老二家的两个也在忙此事……” 沈若筠那话原是说得半真半假,她并不知道周沉眼下是何官职。未曾想除了周沉,周家二房也负责运输粮食赈灾一事。 “他们忙什么?”沈若筠故作不懂道。 “衍哥儿跟着二郎筹调汴京城粮事,郴哥儿管义仓。” 这还真是不必林君去打听了。 老夫人见她神思倦怠,说了几句话,便叫她回去休息了。 沈若筠走在周家的回廊上,将事情细细地过了遍,不由叹一句:“极好”。 “好什么?”早园四下看着,不明所以。 “好一个周家。” 周沉并非因为弹劾田赜得罪了晋康郡王而被免职的,而是因为筹粮不力,又或是周家故意叫他如此。前些日子周老夫人生的病,是药物所致,下药之人正是周家的人,这样便可叫两个身居高位的儿子可以正大光明地请假侍疾,好躲避这人人都做不成的筹粮差事。 眼下粮食困局已解,自是老夫人也不必病,连带着周家二房高迁。 可不是好得很么? 沈若筠啧啧称奇,这周家还真是令人惊喜。 回院子时,见周妤迎着冷风跑过来,显然等了许久。 沈若筠虽然心里恼周沉,但是却也没有不理她。 “这么冷的天,你站在外面做什么?” 周妤小心翼翼地向她伸手,沈若筠奇怪道,“怎么了这是?” “不走。” 周妤吐出两个字来。 沈若筠沉默片刻,对她露出一个笑来,“我不走的。” 又转身吩咐早园,“叫她们不必收拾东西了。” 晚间,周沉回院子时,原以为东梢间必是黑着的。进了院却又见那里亮着灯,灯下的人影绰约。他一时愣神,又见灯下的人起身放笔,还活动了片刻。 周沉心里明白,他私挪了沈家粮食,她心里必恨极了他,说不得年前就要闹到官家那里要和离……可此刻看到她,心下油然生出一种失而复得的惊喜感。 不用刻意去分辨,周沉也知道自己是开心的。 他快步进入房间,丫头们齐齐叫“二爷”。周沉嗯了声,掀帘子进东梢间,就见沈若筠正端坐案前,仍是披一件小袄,还算明亮的光照在她侧颜,耳边一垂落的发丝显得温婉恬静。 哪怕看的账簿,只要她不说话,也娴雅至极。 沈若筠头都懒得抬,“以后若是没什么事,不要这样闯进来。”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