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昭帝下垂的眼始终注视着御案上的密折,许久之后,才缓缓抬起手,摆了一下,示意他下去。 老太监无法,只得面色担忧地退出去。 待到大殿里又只剩下昭帝一人的影子映在龙椅上,昭帝才终于幽幽地叹出一口郁气。 若是派兵入岭南,平王的事儿恐怕便再也兜不住,甚至有可能激发平王铤而走险,父子情断…… 即便知道,有些事情一定要尽早决断,方可减少损害,可帝王亦是人,无法轻易作出决断。 “咳、咳、咳……” 昭帝举起帕子,捂着嘴剧烈地咳了几声。 老太监端着一碗药进来,见昭帝咳嗽不止,连忙放下药碗,为他倒了一杯温水,随后忧心忡忡地劝道:“陛下,龙体为重……” 昭帝移开帕子,顺手合上密折,方才接过杯子,顺了顺气,便抬起手。 老太监连忙送上药碗。 昭帝端起药碗,一饮而尽,药尽之时优柔也收起,道:“明日召谢卿觐见。” “是,陛下。” 翌日,卯时一过,谢家主便候在太极殿外,等候陛下召见。 昭帝身体不佳,昨夜回寝宫后,辗转反侧,睡得极晚,今日却未晚起,只半刻便召他觐见。 谢家主踏进殿中,便躬身拜见。 老太监等侍从引谢家主入内后,则是纷纷退了出去。 “谢卿不必多礼,起来吧。” 昭帝今日气色更差,即便威严,掩不住气弱。 谢家主眼露担忧,问候道:“请陛下保重龙体……” 昭帝不置可否,直接拿起密折,示意右相接过去看。 谢家主恭敬地上前,接过密折,一打开便认出儿子谢钦的笔迹,待到一细看详情,惊怒交加,“这两族竟是犯下如此惨无人道之大罪!” 但岭南之事不同寻常,谢家主即便气怒,却并未直接进言“严惩”,只语带怒意责骂岭南二族几言之后,请示地问:“陛下欲如何处置岭南之事?” 昭帝久久无言。 谢家主也只能拿着密折,垂头而立。 “你不妨问朕,预备如何处置与岭南有勾结的平王。”昭帝目光扫过这偌大的、空旷的大殿,“朕既是帝王,亦是人父啊……” 谢家主默然。 “朕只得这三子,原也想效仿先帝……” 昭帝登基,乃是先皇亲自教养扶持,早早立下储君,顺理成章地登基,虽与异母兄弟们生疏至极,却也未曾发生皇室兄弟阋墙之事。 “可朕这三子,皆无帝王的心胸,成王有野心却不成器,定王沉得住气,然满心算计极易走偏,平王……” 平王如此行径,恐怕已有造反之心,更加肆无忌惮。 “朕能选谁?” 帝王说自己儿子的不好,已是不该听之言,臣子万不能附和,否则若是日后帝王忆起,心生不满,也是一桩罪。 但昭帝召见他,又说出这样一番话,必定不会只是想与人倾诉。 是以谢家主缄默片刻,并未就三王之事多言,只建议道:“陛下为大邺基业忧思,臣身为陛下臣子,理应为陛下分忧。” “关于陛下所忧之事,臣有些浅见……” 昭帝道:“谢卿直言便是。” 谢家主避开三王,道:“陛下既是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