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你这么大年纪的小姑娘,遭遇到你遇到的这么多的事,早就活不下去了,可你居然活下来了。” 夏暗香的眼神黯了黯,更紧地抱住自己,低声道:“沈夫人,您是来看我的笑话的吗?” “我有那么闲吗?”沈咏洁微晒,“我是来看你死了没有的。” 夏暗香的眼角眉梢重重地跳了跳,她感受到一股杀气,不知从哪来袭来,让她全身冰寒,但是她努力镇定自己,摇了摇头,“让您失望了,我还没死。不过……”她顿了顿,“其实,我也跟死差不多了。您别急,等秋后我就被绞死了。” 沈咏洁负手站在牢房的铁栅栏前,偏头看着她,说道:“你还能这样镇静,更是了不起,我更不放心了。” “您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已经是阶下囚,而且容颜全毁,没有爹娘,没有亲戚朋友,您该高兴才是。”夏暗香嘟哝道,“我娘是您的手下败将,我是您女儿的手下败将,您还要我怎样呢?” “凡春运,如果你娘当初没有起黑心要害死我儿子和女儿,我可以不计较她算计我的事。但是很可惜,她一次又一次想要我女儿和儿子的命,所以她要为她做的事付出代价。”沈咏洁说得很慢,语调平缓,不急不躁,却让夏暗香心里不安起来。 她一向是最沉得住气的,但是沈咏洁,永远比她沉得住气…… 夏暗香抬眸又看了沈咏洁一眼,嘴唇张了张,最后还是把到嘴的话咽下去了。 现在这个时候,口舌之争没有意思。 “为什么不说话?”沈咏洁又和蔼地道,“你从小被教歪了,也是没法子的事。我只是想你知道,人总得为她做出的事,付出代价。对你娘如此,对你也是如此。——你好自为之吧。”说着,她转身离去。 牢房的门咣当一声在她身后锁上了,夏暗香似乎嘤嘤地哭了起来,但是沈咏洁没有回头。 盈袖干脆就没有进去,她站在门口的暗处看见了屋里的情形。 夏暗香脸上的刀疤和伤痕让她心安。 都这个样子,应该翻不起风浪了。 沈咏洁和盈袖母女俩离开了白塔大狱。 “好了,既然她这个样子了,那就算了。”沈咏洁没有再坚持一定要夏暗香死,当然,关键是元宏帝和皇后齐雪筠那一关不好过。 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沈咏洁也不想跟皇室的关系闹得太僵。 “现在说说你。你什么时候练成了这样一身功夫?”沈咏洁目光犀利地看着盈袖,“你师父是谁?以前怎么没有听你说起过?” 盈袖笑着别开头,翻身上马,“是爹以前给我找的师父,那人早走了。” 反正元健仁已经死了,将一切推到他头上还是能起点儿作用的。 “真的?”沈咏洁还是有些疑惑。 “我用爹的名誉发誓!”盈袖举起右手。 “好了!说得好像你爹有名誉一样……”沈咏洁嘟哝了一声,没有再问下去了。 也许是元健仁一时发善心,也许不是。 但是何必追根问底呢? 沈咏洁想到自己十年时间不在两个儿女身边,要是盈袖没有这些功夫,他们又如何自保呢? 所以她就问了一问,就没有再提起这件事了。 送沈咏洁回了忠贞国夫人府,盈袖就回了亲王府,去看小磊。 她已经好几天没有跟小磊好好说话了,她很担心他。 小磊也知道娘和姐姐都担心他的安危,因此十分谨慎,也更加刻苦地用功念书习武,满心盼望着快快长大,就能从姐姐肩上接过这些沉重的担子了。 盈袖忙了一天,就在亲王府住下了,也好跟小磊多说说话。 天色黑了下来,外面院子开始掌灯。 晚饭摆了上来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