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对方亲切,兴奋道:“是极!不仅庖厨师傅们会更注重技艺,凭本事领到相应的工钱,而且也可以让家境不同、所需不同的监生们自行选择,国子监更不必受制于吏部、礼部发下的银钱,变出为入,以富养贫!” 说到这儿,孟桑不免又想起商贾在本朝的地位,苦恼道:“不过也只是想想罢了,毕竟涉及商贾之事,圣人与诸位大人们并不会允许的。” 沈博士应当也晓得这一点,不再多问关于承包制的事,只问了些旁的。 “是新来的杂役?非也,”孟桑双目微微睁大,转而失笑,“儿姓孟,是负责朝食的庖厨。沈博士您唤‘孟师傅’‘孟厨子’,都是可以的。” 沈博士颔首:“确是听闻监内新来了一位庖厨,有博士夸赞过暮食,未曾想是一位年轻女郎。” 馎饦与赛螃蟹用完后,沈博士先一步离去。 而孟桑与阿兰将淀粉悉数磨好,装入陶罐之中,也各自回斋舍了。 寅时三刻,天还黑着。 阿兰手里提着灯笼,与柱子在半道上撞见,结伴往食堂而来。本以为他们来得够早,不曾想远远就瞧见食堂里透着微弱的亮光。 柱子讶异:“这么早,谁在食堂?难不成孟师傅提早过来了?” 眼下多说也只是揣测,阿兰没有搭话,脚下步伐加快。 推开食堂的门,入目正是孟桑在灶上忙活的身影,一边干活,一边打着大大的哈欠,显然没睡好。 晨风微凉,阿兰默不作声将食堂的门带上。 柱子已经跑到灶台外边,愁眉苦脸道:“孟师傅来这么早,是又被鼾声闹得无法入眠了?” 闻言,孟桑只有苦笑。 如柱子所言,确实是受不了同屋三人的鼾声,才提早过来的。 夜里醒来后,她在床榻上裹着布被,翻来覆去、用尽办法也没法子再度入眠,便索性起身来食堂。心里想着,这样好歹能多做些事情,不至于干躺在那儿,伴着鼾声虚度光阴。 然而这一夜只睡了不到三个时辰,若是日日如此,便是个铁人也挨不住。 孟桑思来想去,无奈地得出“还是要搬出去住”这一定论。 阿兰和柱子的厨艺,一时半会儿调.教不出来,也就意味着她得咬牙搭上大半月钱,在务本坊内租个小些的屋舍。待到日后阿兰二人长进了,能独当一面,如此她便能放心搬去远些的坊,尽可能多省下些银钱。 说来说去,都是囊中羞涩才如此被动! 倘若她从扬州家中逃出时,能多带些银钱走,又或是能尽快找到那位未曾谋面的阿翁…… 罢了,好歹姜老头给了她五两银子的工钱,也能拿出来顶急用,等到日后再想法子来多赚些银子罢! 孟桑拿定了主意,就将这烦人事暂且抛之脑后,准备做今日的朝食:“柱子你看顾着火,锅里熬着的白粥也别落下,阿兰来帮我做南瓜饼,明日再换回来。” 两人齐齐应道:“好嘞!” 第21章 南瓜饼(一) 一大清早,鸟雀在树梢上蹲成一排,发出轻快悦耳的啼鸣声,驱散人们残存困意。 而国子监食堂内,已经热闹起来了。 监生们排起长队,领取今日朝食。每个人的脸上都没有不耐之色,更多是对新菜式的期待。有人时不时垫脚张望,数着还要多少人才轮到他。 队伍最前头,一名姓尹的监生取了朝食,赶忙给后边人让出位置。他环顾四周,望见交情不错的许平和薛恒,便端着碗盘过去。 双方见过礼,纷纷落座。 尹监生看着许平二人跟前空荡荡的碗盘,笑骂道:“无论我每日提早多久来食堂,必定能看见你俩坐在里头。啧啧,食堂里的朝食人人能领,仅为了一口吃的,天天这么早起,何必呢!” 薛恒嘿嘿一笑:“话说得好听,别以为我不晓得你在打什么歪主意。这厢劝我们迟些来,你自个儿必定更早起!我可不上你的当,否则就得跟你们一起挤长队了。” 见计谋被识破,尹监生恨恨地指了一下薛安远的鼻子,专心用朝食。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