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娘子脾性好,相貌也出挑,整个长安城再找不出比她还好的女郎。而国子监里,除了你之外,都是些少年郎君,难免其中有些不识趣的人硬要凑上去,扰了人家女郎清净。” 叶简伸出双手,握住小郎君有些瘦弱的肩膀,义正辞严道:“你是她的至交好友,可得多帮她把关。” 叶柏听了,深以为然:“嗯,我也觉得桑桑是天底下最好的小娘子。” 闻言,叶简不动声色地重复了一遍问题:“所以,近些日子可有谁纠缠孟小娘子?” 叶侍郎面上淡定,暗地里一颗心高高悬起。 他恨不得一手抓鞭子、一手握大刀,将接下来听见的名字都砍个稀巴烂。 不曾想,叶柏犹豫了片刻,然后坐正身子,认真道:“我不能告诉你。” 叶简一哽,心有不甘地追问:“为何?” 叶柏犹疑地瞟了他一眼,理所当然道:“这是桑桑的私事,而你对她而言是个外人。未经她的许可,我怎能随意告诉你?” “外人”两个字,如同一把锋利大刀,在叶简心窝子上捅了个来回对穿。 他在心中不甘地怒喝“我才不是外人”,面上却只能硬生生憋出一个笑,咬着后槽牙道:“是……好儿子,你说得太对了。” 说罢,叶简坐了回去,回味一番适才与叶柏的对话。突然,他的动作凝住了,微微眯起眼。 不对啊,浑小子说的是“不能告诉你”,并非是斩钉截铁的一声“没有”。 换言之……还真有脸皮厚的家伙瞧上他家桑娘了? 叶简心道不好,在脑海中搜罗起“嫌犯”。 是谁呢…… 嗯?等等。上回他去国子监寻阿柏,与桑娘切磋蹴鞠技艺时,那位昭宁长公主的独子是不是也在场! 叶简回想了一番谢青章的名声,绷起的身子倏地放松。 不对,不会是他。 谢修远向来不近女色,饶是昭宁长公主怎么催都没用,只怕是个不解风情的木头人。如此冰冷冷的雪人,哪里会晓得春日暖阳的甜蜜? 阿姐与昭宁长公主的交情那么好,长公主必然对桑娘爱屋及乌。故而,那日谢修远在场,应当是替昭宁长公主寻桑娘的,许是长公主想邀桑娘去府上,又或者是要谢修远在中间传话。 嗯,不会错。 叶简飞快理清楚的思绪,刚想转头再问叶柏几句时,就瞧见他家儿子已经离了坐床,往张氏那儿去了。 错失良机的叶简愤愤然捶了下坐床,心中开始盘算起孟桑身边的适龄郎君,眼底凶光毕露。 谁都别想拱他家水灵灵的大白菜! 只可惜,叶家阿舅的一腔疼惜后辈之心,孟桑是没法知晓了。 虽说是“霜前冷、雪后寒”,但对于有些畏冷的孟桑而言,下雪时的寒冷已经够她受得了。 所以她今日一忙完国子监的事,就带着阿兰早早回了宅子。师徒二人烧了两大锅热水,各自洗漱一番,然后两人相对而坐,共用一个高木桶泡脚。 孟桑舒服到眯起杏眼,喟叹道:“天一冷下来,就该多泡脚。泡到额头微微出汗,全身上下都热乎起来,方才舒坦呢!” 阿兰住进来也快十日,一直被孟桑拉着一起泡脚,从起初的不习惯,渐渐变得习以为常。 她神色轻松,双手撑在大腿上,温声道:“监生们今日都归家了,留在监内的监生不多。师父明日可以多睡一会儿再起来,在家中好生休息一番,等到暮食再去食堂。” 孟桑笑吟吟道:“明日食堂有文高、柱子和纪山守着,百味食肆有你和丁管事照看,我自然是放心的。” “好不容易偷得半日空闲,我必得睡到日上三竿再起。” 阿兰浅浅一笑:“明日徒弟先去国子监,给您带一份朝食回来,温在灶上,然后再回食堂。届时,师父起来就能用上热乎的,不必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