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愿陛下能常来桂春坊,找我听曲…” 朱由校一愣,是真的没想到,自己堂堂皇帝,金口玉言要一个女子进宫做皇妃还会被拒绝。 这样一来,心中顿时对她更加感兴趣了。 不过朱由校也没着急,想想说道: “既然你无意进宫,朕也不好强人所难。” “传朕旨意,后庭花一曲从此不再算作是禁曲,赐予桂春坊金字招牌,袁宝儿只卖唱,有敢于胁迫者,论罪。” 袁宝儿似乎松了口气,欠身说道: “民女谢过陛下。” 命人将袁宝儿送回桂春坊后,朱由校信步走出客房,来到魏忠贤跟前,眯着眼睛将这老太监从头到脚审视了一番,直令后者心中发虚。 过了一会,朱由校移开视线,淡淡说道: “你有心。” 魏忠贤连忙笑道:“为陛下分忧,是老奴的本分,陛下不必说这么多,只是这袁宝儿…,陛下真的没事吗?” 闻言,朱由校笑笑,洒脱说道: “没事,随她去吧,这等女子,在民间才是莺雁自在,叫她入宫,反倒是锁住了春华。” 魏忠贤连连点头,只是有些心不在焉似的。 袁宝儿抱着琵琶回到桂春坊,沿途身后都有厂卫跟着,她知道这是好意护送,却还是不免紧张。 直至回到待字闺房,总算是松了口气: “终于…” 她坐在铜镜前面,目光变得有些茫然,心中还在念着方才那洒脱自然的年轻天子。 过会儿,桂春坊的老鸨郑氏走进来,与她抱在一起。 “我的宝儿,你竟然回来了!” “干娘…,我从没有见过今日如他这样的人。”袁宝儿与老鸨抱在一起,轻声说道,肩膀还在微微颤抖。 “那个年轻人是谁?” “是当今天子…” “怪不得,怪不得他身上挂着宫中才有的玉佩。”郑氏听了这话,捂着嘴,不可置信的后退两步,拉着她坐在床上,轻声问道: “与我说说,他是个怎样的人?” 一提起朱由校,袁宝儿眼中既透着向往,又显得害怕,“他…,他很年轻,白白净净的,倒没有很令人害怕。” “只是在他身边那些人,个个都是凶神恶煞的,叫我一看就想要敬而远之。” “干娘,我还看见魏忠贤了…” 正说着话,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两人同时浑身一颤,徐氏伸手安抚她几下,起身开门道: “是谁啊?” 来的穿着尖帽,脚踩牛皮靴子,分明是东厂的一名档头。 他身后还跟着几名同样腰挎双刀,一身白衣的番役,拉着一块横匾,上书三个金色的苍劲大字——桂春坊。 只不过往日态度强硬的番子们,现在却态度柔和,他们站在远离门前一步之外,静静等着。 档头见了徐氏,抱拳笑着说道: “徐夫人,想必我们的来意宝儿姑娘已经与你说过了,这块匾是当今天子御赐,快些换了吧。” 说着,档头望向缩在后边的袁宝儿,露出阳光般的微笑: “宝儿姑娘,深夜叨扰,实在不该。” “陛下见姑娘所用的琵琶太过老旧,于心不忍,便命人从宫局之中挑选一把,叫我送来。” 袁宝儿将这崭新且华丽的琵琶接在手中,眼神一亮。 “替我谢谢陛下。” “应该的,姑娘太客气了。”档头冲她笑着,抬头便是向正干活的番子们严厉的一声喝令: “快把匾挂上,不要扰了桂春坊的宁静!” 这般动静,早将周围邻里及行人惊动,于是纷纷围过来驻足观看。 众人都是惊叹不已,说这桂春坊时来运转,撞了大运,天启皇帝微服私访与袁宝儿有了这样一段邂逅,可谓佳人佳话。 厂卫在门前做苦工,这面子也是真大! 也有人感叹,这件事不过几日,怕是就要传遍大江南北,本来听曲一难的袁宝儿,只怕更与他们这等平民无缘。 第五百九十五章:范永斗还活着? 天启五年三月十二日,也就是朱由校微服出宫后的第三天,京师大朝。 这种大朝是永乐年以来的定制,每三月一次,比平日朝会更为正式。 万历四十七年时,朱由校继位罢撤常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