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将军所说,东江军出兵牵制奴贼侧翼,会晤经略,而奴贼无水军,我登莱水师可长驱直入,直奔觉华岛。” 毛文龙看着他,又垂眸端详地图,道: “觉华岛要救,且需速救,奴军无水师,张帅领水师到觉华岛以后,仍要以守战为主,等经略后命。” 张盘笑了笑:“这我自然知道。” 随后,也是将手指按在地图上,从铁山划过北八道,再移至汉山,沉声道:“我料奴军最后必会退往汉山固守,为免生灵涂炭,我有一策。” 毛文龙道:“请张帅细说。” 张盘紧接着说道:“若想争救汉山,则可从席岛登岸入朝,直入黄海南道,东窥黄海北道,中路经略可先复义州,而后直取江原道。” “我领水师绕过黄海难道,直入江华湾,过小延坪岛,直接到觉华岛,先行护住朝鲜君臣。” “奴军主力都在朝鲜,宽甸之兵,又可由大甸堡,直奔赫图阿拉取老寨,料奴子听闻此报,必撤兵回援。” 毛承禄一旁再也插不上话,目瞪口呆听罢两人一番策划。 刀是一人之敌,战是三军之事,尤其此番援朝,更是国与国之间的对弈。 为将者如这二人一般有胆有识,不外乎都能出人头地,一人将皮岛变为雄镇,另一人则屡立战功,为一朝名将。 这时,两人议罢,毛文龙与张盘作了揖,慨然道: “我两军便如张帅所言行事,张帅且宽心筹划战策之事,我这便去请示经略,莫延误了援朝大计。” 张盘点头,退出帐外,顿时被海风卷来的猩气扑了满脸。 他抬起袖子,边遮挡边走,登上座船,向等候多时的莱州营水师官兵下令道:“转舵,直奔觉华岛!” 站在甲板之上,感受四面八方冲来的浑浊海风,张盘负手而立,心神舒爽时,也感慨万千。 这朝鲜一国,也算是多灾多难。 但它同样也是幸运的,朝鲜君臣身后总有个大明,可以在关键时刻,扶上一把,拉它起来。 可是大明呢,有谁? 这些年来,朝中诽谤丛生,党争糜患。 朝臣嫉妒贤能,为臣者,稍有才能,便被争相攻讦,悻悻离去,报国无门;而为将者,威名既重,议论自生,刀子赢得了沙场,终斗不过朝堂的执笔文臣。 有功于国,亦是有罪于国。 皇爷乾纲独断,亲征西南,诛杀东林,在天下将暗之时,硬是将这颤颤巍巍,如同行将就木的大明朝,又给拉了回来。 可皇爷一己之力,终有竟时,总有他护不到的地方。 到了那时,又当如何? 这整个大明,全靠皇爷一个人,才能走到今日,张盘每一日都在担忧,担忧这位皇爷突然间驾鹤西去。 那他们这帮人,就真正没了希望。 想到这里,他将这些想法甩出脑海,自嘲的笑了笑,自言自语般道:“怎么会呢?皇爷龙体康健,春秋鼎盛啊!” “这大明朝,离了我张盘可以,却是离不开皇爷。” 第七百五十一章:帝脉转移 北疆大捷,震动寰宇。 随着消息在大明境内传颂,各个州府全都陆续张贴告示,将朝廷书写的平西虏诏颁布天下。 而山西,却是有一些人不喜反忧。 破庙之中,正有一群人聚在一起,神色紧张。 “怎么办,你们倒是说说话呀!”一名男子身着粗布棉服,头裹白巾,说道:“眼下朝廷北疆大捷了,蒙古各部就要去北京朝贡了!” “九边几无战事,边军一旦腾出手来,内地想乱就难了。” “何况东厂的番狗一直咬着我们不放,好几个地方都被东厂给捣了,起义之事,还能不能如期进行了?” 闻言,周围的几人都是面面相觑。 他们也没想到形势居然会转变得如此之快,随着北疆大捷,科尔沁被彻底灭族,归附金国的漠北诸部,死的死、残的残,再对九边构不成什么威胁了。 眼下,九边之外,唯一就只剩下林丹汗的察哈尔部还保持着基本的力量,有一争的资本。 当然,也仅仅只是有“争”的资本,察哈尔部自上次入寇大败以来,一直都在恢复元气,再没敢南顾。 九边形势大好,意味着被多年牵制的朝廷精锐边军可以腾出手来,随时南下来到中原。 现在大明的边军,甚至可以出关去杀蒙古人,其恐怖的战斗力,完全不是中原一带的卫所官兵可比。 很快,他们七嘴八舌地议论开了。 “我看,事不宜迟,趁蒙古人还没入京朝贡,联络湖广、河南等地的教众,揭竿而起!” “眼下各地灾荒甚重,流民与日俱增,只要喊出官逼民反的口号,必能引天下云集响应!” 听到这话,一人立即瞪了回去: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