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营骑兵,兴致一起,便从宣武门驰出,往北直奔万岁山而去。 朱由检不知皇帝何意,只好一路默默随行。 二人并禁军兵士登临万岁山,俯瞰脚下,朱由校稍有喘息,似有感叹:“此处视野辽阔,相比宫中红墙黄瓦,倒是难得的景色。” 说着,朱由校斜睨一眼身旁信王,笑道: “朕自继位,整日忙于政事,已有数年没有见过弟弟了,听说弟弟前些日子染了风寒,外出抓药了?” “今日在南海子行猎,未见弟弟咳喘一声,看来风寒已经痊愈了?” 朱由检心中一惊,看来厂卫还在监视着自己,一举一动,尽在这个皇帝的掌握。 他心中厌烦,喘息未定,不动声色说道:“蒙陛下挂念,经药饵条理,臣弟已无大碍,不然也不会奉诏前来。” “那就好,朕便放心了。”朱由校笑了笑,指着脚下: “弟弟你看,由此看去,能见到大半个京城踩在自己脚下,就连城中街道行人,也都依稀可认。” “个中感觉,何其秒哉啊?” “禀陛下,臣不清楚陛下在说什么。”朱由检察觉到一丝异样,想起那日繆昌期所说,心中有些发虚,不敢抬头对视。 朱由校像是无所察觉,只望着脚下繁华的京城街道及宏伟的紫禁皇城,似无意道: “弟弟与朕,何时开始以臣主相称了?怎生的连臣弟中的‘弟’字都去了?今日又无阉人在场,只是叫你陪朕行猎而已。” “来,弟弟为朕射猎一番。”说着,朱由校从一旁勇卫营兵士手中结果力弓,笑着说道。 朱由检下意识厌恶地推开手,而后惶然一惊,转瞬间又神态如常,冷清得仿佛拒人于千里之外,只保持着最基本的主下礼节。 “陛下,时候不早了,回宫吧。” 朱由校拿着力弓的手停顿在半空,伫立原地,神色时阴时晴,一会儿才尴尬地将力弓扔还给兵士,笑道: “弟弟不肯受朕区区一弓,却舍得与那繆昌期促膝长谈?” “莫非那繆昌期死而复生,是有什么邪术,帮弟弟祛除了风寒湿气,比那白云观的道士还灵验?” 朱由检一听,脑中如有惊雷,轰然炸开。 自己以繆昌期为医士入府,加上多年皇帝未曾为难,还以为他已淡忘了自己,却没想到还是被发现。 想到这里,朱由检下意识抬头,却与朱由校对视。 在他的眼中,天启皇帝的目光深邃如渊,看不见底,摸不到心,好似叫人如坠冰窟。 朱由检被这一番气势吓到,不禁颤身退了两步。 “为什么?” 朱由检平复着胸口激荡的情绪,尽量平静的道:“陛下知道为什么,非要多此一举吗?” “呵呵…”朱由校挥手叫退了十余名进围,待他们退至数步之外,方才向他走近几步,轻声说道: “现在他们听不见了,信王爷,朕对你不薄,要是你老老实实渡过今年,朕还会考虑放你就藩。” “可是你,太令朕失望了。” 朱由检蓦然抬首,望着这个转瞬间好像变成另外一个人的天启皇帝,这个曾经最为相熟之人,已经让他有些不认识了。 “皇兄,你变了。” 朱由校听他忽然改了称呼,也是一愣,但是心底毫无波动,毕竟自己不是真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