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真的为了改制卫所而大开杀戒?” “何止啊!”何士晋冷笑,“就连堂堂的吏部天官儿,都因为说了你们几句好话,被锦衣卫抄家灭门了!” 田兴眼眸连转,眼中闪烁。 “当今陛下遵守祖宗之制,怎会如此昏聩?想必,定、定是那魏阉从中挑拨离间!” 正在这时,营门外一片的哄闹。 却是潮州府的营兵团练总兵邱奎走了进来,他一进来便看见上面何士晋的眼色,大大咧咧道: “这帮卫所的怎么还没走啊?” 他身边营兵将领也笑,“是啊,还不清楚自己处在什么位置吗?朝廷抽调卫所精锐,团练营兵,留下的尽是一片老弱病残。” “如今卫所改制,实是到了时候。” “你说什么?”一名卫所游击将军立马顶了上去,“你说卫所都是老弱病残,你哪里来的胆子?” “朝廷卫所改制,自己心里没数么?”团练总兵邱奎瞥他一眼,将其一掌推开,向前来到碣石卫指挥使田兴眼前,笑道: “田指挥,是不是该把防区让出来,让我们营兵接管了?毕竟,你也知道,你们卫所的,干不成什么事。” 是男人就有脾气,何况是一卫的指挥使。 以前营兵制刚开始的时候,卫所的将领谁都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因为掌握实权的还是他们。 可现在,朝廷忽然要改制卫所,移交权利,想到以后的日子要被这些人压一头,田兴自然不服气。 果然,田兴上当了,他没有后退,反而上前一步,冷冷道:“姓邱的,你知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没有朝廷改制,你也配和本官站在一起说话?”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邱奎也针锋相对,“田兴,别以为你还是什么人物!” “在陕西挑头反对卫所改制的,现在人头都已经落地了,识相的就赶紧挪窝,把地儿给爷爷我让出来。” “大爷我要是心情好,兴许就把你当条狗给放了,哈哈哈!” 此话一出,卫所兵们更是沸腾,叫骂不已。 其余各卫所见有人挑头,更是纷纷响应,军营里一下子就乱了,卫所兵们一哄而起。 “我们不能走!” “我的家就在平海所,凭什么朝廷一句话就要把我调走,欠我的饷银还没发,发了再说!” 听到这些叫喊,卫指挥使田兴眼眸微动,却是并未在可以及时制止的时候出言喝止。 他的态度,让卫所兵们更是哄乱起来。 身为两广总督的何士晋,别看有模有样的穿着一身盔甲,可实际上,他与山陕总督朱燮元不同,他是个彻底的文官。 朱燮元在辽东和西南与官军将校同生共死,早在军中拥有极高的威望,而这位两广总督,更多是塑造了一个老好人的人设。 他看着渐趋哗变的卫所兵将,连声哀求: “诸位,诸位不要闹了,田指挥快想想办法啊,此事本督也没什么折中的法子,毕竟是朝廷的意思。” “狗屁朝廷的意思,我看就是那个魏阉的意思!”田兴却是暴怒而起,说道:“总督放心,此事与你无关,我们只想让朝廷补发欠饷,不要在两广推行卫所改制!” “这是我部下的诉求,也是我的诉求!” 何士晋擦了擦汗,连声说道:“唉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