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望的三两个臣子,回到内宫,发起了牢骚: “这些日子, 在朝的官员全都来宫里问过,爷您打算装到什么时候?” 朱由校放下手里的书,淡淡说道:“这些日子委屈你了,不过今天是最后一天了,朝中情况朕大致都明白了。” “你看看。” 说着,将一份奏疏扔了过去。 张嫣起先是有些犹豫,不过一想,既然皇帝都让她看了,这也就说明这份奏疏的内容无关大雅。 于是她拿起这份奏疏,只是看了一眼,便张大了嘴。 “爷,魏忠贤要乞休?” “嗯。”朱由校冷笑,“魏忠贤是第一个看清朕在装病的人,可是他手下的那些阉党们不懂。” “他这是在以退为进,与朕表忠心。” “不过朕不明白,满朝文武,六部九卿的肱骨之臣们,在朕病倒的时候,有几个能站出来稳定朝局的?” “张维贤,朕赖以信任的堂堂勋贵之首,朕当年清算了江南勋贵,扶他成为南北勋贵之首,这次他干了什么?” “装傻充愣,一声不吭!” 看着义愤填膺,一脸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天启皇帝,张嫣悄悄坐在了他的脚边,用手轻轻揉捏着。 虽然没有说话,但还是让朱由校体会到了些许久违的温情。 “内阁首辅魏广微,以前对付东林的时候还算好用,可这回是怎么了,年纪大了,也开始胆小怕事了?” “珠儿,你说说,就像这样的人,朕怎么能放心把燃儿交给他们?”朱由校说着,将手里的书狠狠扔到地上。 在这一刻,他总算是下定决心,要将朝局重新洗牌。 “传朕的旨意下去,魏忠贤劳苦功高、勤勉任事,兹册封为郑国公,准其告老还乡。” 张嫣听着这番话,也是觉得有些吃惊。 这魏忠贤自万历年至今,稳立朝局二十载,全离不开这位皇帝在幕后的信任,这一次本也就是以退为进,皇帝难道真的要让他告老吗。 女官得了旨意离开,张嫣方才问道:“爷,您…真的要让魏忠贤告老还乡吗?” 朱由校点头,说道:“现在的朝局,已经不需要魏忠贤替朕挡什么了,这些年他做的恶不少,可功劳更大。” “别人不懂,朕懂,朕没有过河拆桥的习惯。之所以册封他一任国公,这个道理他该明白。” 消息传回魏府,魏忠贤听罢旨意,已是老泪纵横。 “哥儿…您还是那个哥儿…” 哥儿,是在朱由校小时候,魏忠贤对他的称呼,这个称呼他已经十多年没再叫过了。 前来宣旨的事御马监太监王体乾,宣旨这种事本不该他来做,可是皇帝还是派他过来,寓意已经很明显了。 圣旨虽然只有短短的一句话,可魏忠贤却已经心满意足了,他知道,这二十年的操劳没有白费。 圣旨中的一句“郑国公”,斩断了所有想要对他秋后算账之人的心思。 这也是告诉满朝文武,还有民间对魏氏一门有仇怨的人,自己并不想对魏忠贤斩尽杀绝。 魏忠贤退养,是大势所趋,阉党退出历史舞台,或是变成帝党,或是加入其它党派,也是朝局稳定之后的结果。 如此一来,不少等着清算魏忠贤的在野东林党们恐怕要失望了。 只不过他们现在还没有什么信息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