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见任玉泉说的诚恳,不像作假的样子, 当即便派了几个人去山上探探虚实。 * “怪不得是咱两被选中呢。” 沈慕白躺在破旧的被絮上, 望着头顶破碎的砖瓦道:“咱们一个逆来顺受, 一个父母双亡,咱们不去送死谁去啊。” “柱娃”好似一个人住,家徒四壁都含蓄了, 连墙壁都是漏风的。 任玉泉顶着人家的身子, 自然该回这里, 沈慕白懒得同那哭唧唧的女人走, 便跟着任玉泉来到这里。 “刚刚你为什么拦住我?”沈慕白依旧是望着天花板, 只是在对他说话,“村民作恶,难道不该受点教训吗?” “修仙之人,不能过多纠缠凡尘之事。”任玉泉的声音仍旧朗润,只怕来个没什么脑子的小姑娘就只会顺着他说话了。 可沈慕白不是,她皱皱眉:“凡人伤害同族,你们不管。妖族在那里待着什么也不做,你们便要打要杀的,不觉得你们的心都偏到狗肚子里了吗?” 妖修纠葛存在千百年之久了,久而久之,变成了一种约定俗成的“常理”。常理既是如此,便从来不会有人觉得自己是错。但沈慕白突降此世,带来了许许多多离经叛道的道理。 就像是往一片平静的湖泊中滴入了一滴墨汁,虽泛不起多大的涟漪,却也在慢慢渗透着,改变着这世界的法则。 任玉泉活了二十年,头一次听讲这样的道理。 修仙之人不许干涉凡尘,斩妖除魔,本就是律法铁条般的存在,但经历了今日一事,连任玉泉也开始反思。 良久之后,才轻轻一笑:“也许是这样吧。” 极为轻巧,淡漠,敷衍的笑容。也许是不想同沈慕白争辩伤了和气,又也许是不想探讨这本就定死的规矩。 总之,就是压根没放在心上。沈慕白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也没再说什么。 “山洞里的那位真的不在了!” “这算什么?我们献祭的祭品动都不动,自己就走了?” “那两个孩子呢?要怎么办?” “就这样吧,算他们命好,逃过一劫。只求那位大人保佑,别再祸害我们村子的人了。” 门外听到有村民在议论,二人修为在身,耳目过人,将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后山,海边,村庄,都没有发生特别的事。”任玉泉有些焦灼,“接下来怎么办?” “如果此次闭城我们都还没出去的话,我便将这颗珠子送你。”沈慕白捏着慕灵珠,声音冷冷,“只求你别再啰里啰嗦,说些废话了。” 修仙界任玉泉的名声不输三清派的顾崇云,人人都道他二人玉树临风,天人之姿,到哪都是一片仰慕的目光。哪曾想在这沈慕白面前,他倒成了个讨人嫌的累赘一般。 任玉泉被噎地难得生了闷气,抿紧唇角不作声了。 接下来一连好几日,都是风平浪静的一天,传闻道潮灵海城内时间流速与外界不同,沈慕白在村子里修炼了十几日,等出了海怕也不过几天的光阴。 淬骨九段书被沈慕白翻来覆去,没完没了地练。 在屋外练剑的任玉泉听到声响时,就算心里还生着闷气也不免连忙开门问道:“怎么了?” 跌到床下的沈慕白浑身是血,骨头尽碎般身子扭成了极为扭曲的姿势。大片大片的灵力像是银河倾洒,周身都散着白茫茫的雾气。 伴随着骨头重组的“咔咔”怪异声响。 淬骨九段书闻名已久,可任玉泉是头一回见着,每练一回就得经历一次这种的痛苦,直叫他止不住地摇头。 “千娇万宠的大小姐何必受这份苦,”任玉泉不忍直视道,“天地灵宝还不够保你的命吗?” 等到骨头尽数恢复,沈慕白顶着一脑袋的血虚握了握自己的手。 “还是淬骨七重。”她不免失落地喃喃。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