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欲色还未完全消去,又染上了几分担忧。 “我确定……我娘是这么说的。” 夜屿神情复杂,依旧盯着她的胎记看。 舒甜被盯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识拉了拉衣襟,红着脸提醒:“大人……” 夜屿回过神,坐起身来。 “抱歉。” 他手指颤了颤,无声握紧,面上不表。 舒甜也缓缓坐起来,小声道:“我又没生你的气。” 她低头整理衣襟,夜屿却忽然倾身而来,将她搂入怀中。 舒甜一怔。 这拥抱没了方才的冲动,只有温暖与宁静。 舒甜心头微动:“大人?” “别动……让我好好抱一抱。” 夜屿的语气透着深深的疲惫,还有种莫名的疼惜,他温柔地将舒甜按在怀里,下巴抵上她的发顶,闭上眼。 - 年宴过后,年休便正式开始了。 从各地聚集到京城的官员们逐渐散去,京城里的秩序也逐渐恢复,大街上开始张灯结彩,四处都是红彤彤的灯笼,不少铺面都开始卖起了年货,人来人往,十分热闹。 宁王以京城美食丰富为由,留了下来,皇帝最近都未临朝,便也懒得管他。 其他官员们,借着年节的走动,私相授受的不少,锦衣卫指挥司虽然开始年休了,但探子的情报未停,夜屿、吴佥事和几位千户,每隔几日,便会到锦衣卫指挥司聚首。 民间自有民间的热闹,但皇宫里的气氛,却异常沉重。 “啪”的一声,皇帝的寝宫中,发出了瓷盏摔碎的声音。 “滚!”皇帝厉声吼道。 丽妃吓得半死,腿脚一软,差点跌倒在摔碎的瓷片上,宫女连忙将她扶起来,踉踉跄跄出了寝宫。 丽妃脸色惨白,快步走出宫院,手不住地拍着心口,道:“吓死本宫了……若不是皇后娘娘有命,本宫才不来这鬼地方!” 宫女连忙提醒道:“娘娘慎言!” 丽妃强压住内心的恐惧,加快了离开的步伐,华丽的宫装随风摆动,仿佛落荒而逃。 柳公公站在宫院拐角处,面无表情地看着丽妃离开。 他看了一眼旁边的小太监,问:“皇上今日用膳了么?” 小太监摇摇头:“皇上方才又打翻了饭菜,今日已经是第三次了。” 宫女太监送了两次,丽妃在皇后的授意下,又送了一次。 皇帝心情好时,尚能正常宠幸妃嫔,但如今他性子暴躁,经常无缘无故便将人赶出去,现在已经没有后妃愿意主动来请安了。 皇后便指定了几位妃子,轮流来探望皇帝。 小太监负责守门,每一日都看到娘娘们一脸笑意地进去,然后被暴怒的皇帝赶出来,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柳公公面色冷漠,思量片刻,道:“你退下罢。” 小太监连忙应声退下。 柳公公走到寝宫门前,迟疑了片刻,缓缓推门入内。 皇帝自从被行刺之后,就喜怒无常,频繁地做噩梦,还吃不下东西,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两个眼圈凹陷下去,如鬼魅一般。 “皇上?奴才来看您了。”柳公公语气带着笑意,但眼中却透着一股忐忑的冷意。 他进了寝殿后,小心翼翼地绕过翻倒的香炉,拨开重重幔帐,走到里间。 皇帝披头散发,仅着一身寝衣,立在桌案前,泼墨作画。 他神色投入,目光沉迷,似乎还有些乖戾。 旁边的檀木架子上,挂着许多未完成的画作,每一幅画上,都是一位女子。 她或身着宫装,云鬓高挽,淡漠端丽,睥睨间,有种目中无人的清冷; 又或者,她梳着柔婉的堕马髻,珠翠微坠,身着绣花对襟襦裙,一颦一笑,妩媚动人; 还有她袖口微挽,站在一方桌案前,桌案上摆着许多美味佳肴,仿佛一桌都是她的杰作。 每一幅画上的女子,服饰、动作、甚至年龄,都有所不同。 但任由谁看了,都能确定,她们就是同一人——因为画中人无一例外,都有一双弯如明月的眼睛。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