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原地不动。 苏湉背对他, 他认真望着她的背影。 外面虽冷得厉害, 但房间里烧着几个炭盆,温暖如春。沐浴回来的苏湉, 身上穿着一件寝衣。为了夜里睡觉时舒服方便,寝衣不厚, 此时裹在她的身上,也轻松勾勒出她不盈一握的纤细腰肢。 他出发的时候,苏湉是被养胖了一些的,不似现在这样瘦。 而今好似全还了回去。 不知别处是不是跟着变小了。 陈行舟想,不检查一番根本没办法确认。 苏湉来来回回梳过几遍头发,恍惚想起陈行舟躺在床榻上不是穿的寝衣。本觉得该问一问需不需要找身寝衣给他换, 又觉得他穿得严实点也好,便未开口。 但头发不能继续被她折腾。 苏湉搁下手中的桃木梳,手搭在梳妆台上,垂下眼,过得一会才开口:“我以为王爷今天不回侯府了。” “王妃想要在侯府多住几日, 我自当奉陪。” 声音响在苏湉的耳边, 是陈行舟走到她的身后, 俯身在她耳畔低低出声。 苏湉心思都在别处, 没有注意,骤然吹在耳边的热气令她有些惊吓。 她僵直着不动,可也没用,因为陈行舟直接把她抱起来了。 苏湉被抱到床榻上。 她坐在锦被上,仰头去看陈行舟,陈行舟说:“天色已晚,该休息了。” 一句话说罢,陈行舟开始解外袍。 苏湉眉心不由得跳一跳,慌忙将落在他身上的视线收回来。 没办法赶他走,想分被窝睡难寻理由,这时若叫丫鬟多送一床厚被子进来,定会被怀疑……苏湉咬唇,索性自己先一步钻进锦被里,并快速挪到床榻最里侧,侧过身隔着帐幔面对一堵墙。 这一床锦被是今日新换的。 不知雪茶让丫鬟婆子熏的什么香,此刻只觉异香扑鼻,扰得人心烦意乱。 苏湉紧闭着眼睛,假装自己一心想睡觉。 到底不是真的睡着了,身侧所有动静悉数感知得一清二楚。 床榻一沉,是王爷在床沿略坐,上得床榻来。帐幔内光线刹那变暗,是厚厚的帐幔被放下,隔绝房中的光线。随即锦被被掀开一角,后背一阵风,是王爷躺下来,和她在同一个被窝。 苏湉房间里的这张床并不能说小。 可两个人躺在一处,再怎么想要拉开距离也避不到哪里去。 很快苏湉脑子里又都是和陈行舟有关的事情。 他们成婚数月,王爷一直没有和她圆房,那时告诉她的种种理由实则是为了打消她念头罢? 因她或有一日要想起一切。 王爷是不是想过,待她都记起来了,可能会后悔会想离开王府? 所以不能要孩子。 只要不圆房,她便定然不会有孕。 苏湉想,无论王爷的初衷为何,都是曾为她考虑过的。 论迹不论心……王爷没有做过伤害她的事,且处处袒护她,不让她受委屈。 陈行舟知道苏湉是在装睡。他躺下后,学她的样子,侧过身面对她的背,手指挑起她一缕散落的头发,一点一点将轻软的发丝慢慢缠在手指上。缠得几圈,松开,重新缠一遍,如此反反复复。 苏湉一动不动,不吭声,忍耐着。 陈行舟却不满意她没有反应,手指戳一戳她的脸颊:“王妃?” 苏湉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陈行舟收回手,继而干脆从后面抱住她,手臂略略用力,将她带入怀中。 他们之间原本的那一点距离消失。 苏湉仍背对着陈行舟,但后背和他的身体紧贴在一处。 一想起失忆期间的那些事情,苏湉对陈行舟便抗拒不起来。她的身体并不抗拒这种亲密——大约是习惯了,只是心里总觉得不太对。苏湉缩在陈行舟的怀里不动,而陈行舟埋首在她颈间,呼吸之间的热气亦喷洒在她颈间,有点儿痒。 “王爷救过我的命,王爷救过我的命。” 苏湉在心里默念过两遍这句话,维持着安安静静、乖乖巧巧的姿态。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