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 李心玉用银签子挑着冰镇的果肉吃,吃了小一斤,李常年在一旁道:“一次少吃些,易上火。朕已命人送了一筐到清欢殿,放在小冰窖里,你可以慢慢吃。” 李心玉意犹未尽地放下签子,在宫婢呈来的金盆中濯手洗净。她瞥了一眼消瘦苍老的李常年,问道:“听闻初十是韩国公寿辰,他请了父皇赴宴?” 李常年‘嗯’了一声,取了帕子抹净李心玉的嘴角,温吞道:“韩国公为国征战多年,残了一条腿才从前线退居,何况他近来身体不好,常年卧榻,朕为表抚恤,于情于理都该去看看他。” 李心玉撇撇嘴,半开玩笑似的道:“我倒听说,他近来不甚老实。” “怎么突然这么说?” “昨日做梦,梦见韩国公蓄谋已久,于宫外设伏……”点到为止,李心玉恰到好处地停了话题,无辜道,“不知为何,近来总是梦见这些乱七八糟的,心里慌得很。” 李常年知道她在暗示什么,有些无奈道:“韩国公早年丧妻,一直未曾续弦,膝下无子,鳏居一人,这样的人没有理由造反。毕竟即便有皇图霸业,也后继无人哪!” 的确,在众人眼中,韦庆国确实是最不可能有反心的人。凡是举旗篡位者,无一不是为了名垂千古、荫庇子孙,可韦庆国伤残年迈,无子无女,即便是有心成就霸业,也当如昙花一现,后继无人。 他潜伏二十载,麻痹了所有人,前世的李常年亦是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才看清这位肱股之臣面具下的獠牙,可,为时已晚。 所有人都忘了,他是陈太妃的表哥,亦是八皇叔的表舅。 “父皇不觉得,无牵无挂、孑然一身的人最可怕么?当他下定决心要做某事之时,便没有什么可以束缚他。” 李心玉取了熏香的帕子,将十指上的水渍拭净,低头笑道:“而且,我听说他也是蜀川人。” 闻言,李常年面色倏地一变。 李瑨在一旁糊里糊涂,如闻神仙讲话,懵懂道:“心儿,你为何要说‘也’?” “没什么,就是有些感慨而已。”李心玉跪坐在案几后,漫不经心道,“前日路过玄武门,听见士大夫们议论,说我朝川籍权臣倚重,一个韩国公,一个陈太妃,还有一个,我却不认得……” “心儿!”李常年色变,拔高音调喝道,“后宫不议政事!” 李心玉止住了话题,咬着唇偷瞄李常年,小声道:“儿臣知错了,父皇莫要生气。” 她这副乖巧的模样,李常年气消了打半,可仍是闷得慌。女儿说不曾认得的那个人,他却知道是谁…… 姜妃,那个同出蜀川的,可怕的女人。 李常年揉了揉眉心,放软语气道:“谁与你说的这些?朕记得,这宫里早无人知道那个人的事。” “偶然间听到的,不记得是谁了。” “不管你听到了什么,以后不许再提那个女人的一丝一毫,那个女人是个恶魔罗刹……你母亲不会喜欢的。” 李常年的面色实在算不上好,李心玉见好就收,乖巧道:“我知道啦。父皇,我给您泡茶,上次我生辰之时江南道的虞夫人上贡了一盒顶级的新茶,您尝尝吧。” 说着,李心玉命守候在外的白灵呈上茶包,亲自给李常年泡好。 李瑨在一旁道:“父皇,心儿的担忧不无道理。防人之心不可无,您要出宫,还是小心谨慎些为妙。” 李常年道:“朕独自苟活了这么些年,若天要亡我,又当奈何。” “父皇!您又说这些话了,心儿不爱听!”李心玉最听不得他说这些消极的话。 眼瞅着他今年已是四十有四,离前世身亡的四十五岁只剩咫尺之遥,李心玉真怕他一倒下就再也起不来。 李常年笑了笑,眼角露出沧桑的纹路,眼中一潭死水似的平静。 离六月初十越来越近,李心玉的一颗心也越绷越紧。 她身为帝姬,也只有名头和食邑风光些,若论调兵遣将的实权,却是一丝一毫也没有,许多事情的安排只能腆着脸去求太子哥哥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