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钟后,她犹犹豫豫地将碗推过去。 装饭的竹盆在他那边。 顾文钦一愣,领会后忍俊不禁,又给她添了半碗。 她板着脸,一本正经地解释:“刚才人多,我没怎么吃。” “嗯,太晚了,别吃太饱,肠胃会难受。” 知道太晚还让她过来,不安好心。 冯君同捞出勺鱼肉,将怒火发泄在眼前的食物上。 结帐出来都快十二点了,顾文钦载她去预订好的酒店。 冯君同不肯去。 “那就去我家。” 这话听着……似曾耳熟? 在她犹豫时,车子在一幢灯火辉煌的大厦前停下。 车钥匙抛给门童,顾文钦领着她进去,手提着个白色纸袋。 “别担心,把你送到房间门口我就出来。” 夜深了,电梯里只剩他们两个人,各站在电梯的一角。 “之前是我不对,不应该没经过你的同意就亲你,抱歉。” 摸不准他怎么突然提起这个,冯君同扫他一眼,沉默着没接话。 “还有那天晚上,我当时心情不好,说的都是气话。” “他是你的朋友,我不会伤害他的。” “总之,我很——” “不用说了。” 冯君同打断他,颇是惊慌失措。 她又何曾见识过低声下气跟人道歉的他。 顾文钦握住她的手,将白色的纸袋交到她手中,“那天你走后,我去捡了回来。” 是那个水晶球,完好地安放在纸袋里。 冯君同忙低下头,感觉眼眶酸得发胀。 不知不觉已走到房门前,他看了眼腕表,感慨说:“只有不到一分钟了。” 他作为她恋人的时间。 时针一秒一秒地在走,顾文钦拨开她额头两侧的散发,轻轻在上面印下一吻。 晚安。 冯君同忙推开他,二话不说转身进了房间。 关上房门,心口还在扑通扑通地跳,她背靠着墙,沿着墙面缓缓滑到地毯上,泪水随之溢出眼眶。 她无法忘记那一天,趁着所有人都离开教室后,小心翼翼地将东西放在他的座位上,不求他有所回应,只希望他能像对待别人送的礼物那样,随便转送给谁都没关系。 那是她自己的心意,与任何人无关。 只是为了想知道那片叶子会被送到谁手里,她在教室里等了一个中午。 汪成阳第一个走进来,对他桌子上堆满的礼物早见怪不怪,知道他本人懒得动手,便代劳将每一个礼盒拆开。 她耳朵里塞着耳机,看似在认真地听歌,眼睛一直望着桌面上的小镜子。 终于来到她的那一份,汪成阳刚一打开便笑抽了,吆喝着让别人也来看。 “这年头还有送人树叶的,这要是片金叶子倒说得过去,一片不知道哪捡来的破银杏叶子,卧槽,哈哈哈侮辱谁呢。” 他将盒子抛给邻桌一个男生,那会已经临近上课,大部分学生都在教室里,你传我我传你,嘻笑声没断过。 “这还留了纸条,约艺术楼门口见,哈哈哈好想知道是哪个奇葩。” “那还不容易,放学大家一起去艺术楼那边看看不就行了。” 汪成阳拍着大腿笑,想到进教室时冯君同在座位上,便向她打听:“班花班花,你来得比我们早,知道这玩意儿是谁送的吗?” 坐在前面的冯君同摇头。 盒子最后传到顾文钦手里,他没看一眼就抛给了汪成阳。 “滚一边去。” 冯君同握着笔埋头写字,泪水模糊视线。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