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谭全雨的电话打到甄影的房间,床头柜台灯下的电话座机响,电视机里播着央视的访谈节目。 她接起来,“喂。” 是她心上人的声音。在这样沉静霭霭的夜,在只有她一个人的房间。 房间的落地窗外能俯瞰苏州连绵的古建筑群,隐约能看见几粒红点,那是宅前高挂的红灯笼,远处一方明镜,在月光下波光粼粼,是宅里挖的一方池塘。 甄影此刻很想念谭全雨,良辰美景想和他共度,在床上和他抵死缠绵,汲取他身上的温暖。 “我有话跟你说。”听筒里传来谭全雨平静的、富有磁性的嗓音让甄影升起不好的预感,又避无可避地知道:他是有多坚决。 挨着电话的甄影错开脸,光影里羽睫微垂,“我不想听。” 谭全雨说,“甄影,我们分手吧。” 这句话还是来了,那日逛街点燃导火索,到今天爆炸。 甄影的嗓音是他最喜欢的,现在染上请求,“全雨,再等我几天,等我回去再说行吗?” 停顿几秒,谭全雨说,“甄影,今天我通过电话跟你说,就是不想再看见你了。” 只要看见她,见她笑、见她哭,谭全雨自以为坚定的分手意志就会霎时间瓦解,溃不成军。 甄影:“……” 他说起这件事,淡淡的惋惜,“事发到现在我的心很乱,我不知道是介意你拍过情.色电影还是介意你瞒着我。我很生气,说不出来的生气,要烧死我。所以,对不起,甄影,我会给你一笔分手费,我们到此为止。” 对面一阵寂静,回答谭全雨的,只有挂上电话的声音。 嘟嘟嘟…… 挂上电话的甄影失魂落魄,失去焦距的双眼,她坐在床上抱着屈起的腿,静静靠上去。 她没有卸妆,一天下来残妆半褪,发型是民国时期时兴的卷发,耳朵上缀着沉甸甸鸽子蛋大的镶金翡翠耳坠子。 甄影的侧脸笼罩在台灯的光晕间,耳边的卷发和耳坠子因为动作抖动,她沉浸在情绪里,以为自己会哭,可是没有眼泪,在一片宁静里,她抬起脸望着天花板,良久后,痴痴地笑了起来。 这一幕诡秘极了。 和刚才判若两人,眼角眉梢残余伤感后的红,甄影的神态恍惚之间带点痴,嘴角藏不住的笑意。 呵,不愧是她爱上的男人。明明分手无拖无欠说清楚即可,谭全雨却满怀歉意,还要给她分手费。 多么纯良,多么好的男人,好到她想把他吃掉,好到她欲罢不能,好到她放不下他。 甄影抬手轻轻摸着眼尾,分手? 他是在做梦。 …… 谭全雨打来分手电话过去四五日,甄影没来过一通电话一封信,就像真的分手,船过湖水,没有痕迹。 谭全雨决心忘了甄影,她留在自己住处的东西打包,衣橱里甄影留下的衣物,睡裙布料轻飘,滑得像水,艳丽的颜色称得她肤白,更在提醒他和她在一起,那些激烈的,荒淫的,身体交缠的夜。 谭全雨的眼神落那些衣物上,一时有点呼吸困难,撇开自己的眼睛,觉得有点收拾不下去。 谭全雨拉开卧室电视柜的抽屉,静静躺着叁张光碟,他那时在香港买回来吓吓她的,有证有据不算冤枉她,没想到她看都不看地扫进抽屉里。 她出道的第一部电影《赤裸女杀手》,甄影演了女叁号,封面里她站在女主的左边,黑色的紧身皮衣,凸显姣好的身段。 第二部电影《徐妃大战慈禧》里甄影演的徐妃,唐朝扮相,国色天香的雍容牡丹抹胸裙露半球,封面上她以扇半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