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了兄弟互殴的事情。 “小桐他在游泳。” 刘阿姨的话音刚落,池语母亲的步子就快速往后院去,高跟鞋在地板上的敲击声像爆裂的雨点。只是真的到了泳池边,看见正在用干毛巾擦身上水珠的池桐,池语母亲的气势又收了几分。 池桐瞥了她一眼:“伯母。” 他疏离客气,与任何时候一样点到为止,只是此时分外透出漠然与冷酷。 “池桐,你怎么能把你哥哥打成那样,然后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呆在家里?” 池桐说:“那么需要我去医院看望哥哥吗?” 池语的伤病没到必须住院的地步,但他的确开了高级病房在里面躺着,准备等消息顺利传到池老爷子那里的时候再派用场。 池桐的语气让池语母亲觉得他好像什么都知道,哥哥两个字被他加重念出来,甚至带着一丝戏谑。 饶是演了这么多年表面亲戚,池语的母亲脸色差点要红,被个小孩子这样讲,她总是觉得丢面子。 况且这次她认为自己是有道理的。 “你总归要和小语道个歉吧,你这次做出这样的事情,爸也不会放心的,他要以为你小时候的毛病又发作了……”池语母亲,“受苦的总是我们小语,都是孙子总不好这样不公平,这是犯罪。” 她这样讲,以为池桐可能要变脸了,却没想到池桐并没有。 “什么是犯罪,池语应该比我更懂,不过我的确有一句话要请伯母你带给他。”池桐讲着又笑了,“让他最近还是不要往老宅跑,否则我要发病的。” 几乎是池语母亲说一句,池桐就堵一句回去,甚至这样光明正大威胁她。 池语母亲气得手抖:“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你伯伯对你爸也不差,对你也不差,你怎么就这样没有良心,家里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你这样的杀人犯!” 倘若话题仅止于前一句,池桐还有随意应对的心情。 “伯母,真正的杀人犯是给自己弟弟送上吊绳的人,你已经嫁给他了。” 当年池光泽寻死之前被单独关在阁楼上,阁楼里哪里有那么粗的上吊绳,那是外面有人递进去的。至于递进去的人究竟是抱着什么心思,是要结束弟弟的痛苦,还是巴不得加速弟弟的死亡,三言两语难说清。这么多年来,家里照顾多年的老佣人多少有风言风语传出来。 池语母亲一愣,她全没想到池桐还知道这样的事情,池桐的眼神冷冷看她,让她通体不舒服。 池语母亲想起池语小时候无数次从梦魇里惊醒时扑在自己怀里哭着说:“妈妈,他的眼睛是杀人犯的眼睛!” 孩子的语言匮乏,难以描述出心中具体的恐惧,可是杀人犯三个字却被用得很准确。起码池语母亲这样觉得,否则刚才她也不会下意识脱口而出这句话。 池桐的眼睛里敛着死寂的光,沉沉看向自己时让她心跳剧烈加速,被池桐用这样的视线盯着,一直勇往直前的高跟鞋往后退了半步。 池桐往前一步,池语母亲的气势便撑不下去,她尽力维持体面转身,快步离开了这气氛压抑的所在。 精致的扶手楼梯旋转往楼上延伸,池桐只觉疲惫。房子是有形的,情绪上的牢笼却是无形的。 池桐在书桌前坐下,往后微仰以手背覆盖住眼睛。过了片刻他拿起手机,主屏幕上有一条待点开的消息,这消息试探又语气轻快,忽然在池桐紧绷的情绪上撕开一道小口子。 星星一点菜:你好,我叫林星,我们相互备注一下好吗? 后面还缀着一只爱心围绕白色简笔小猪猪的表情包。 池桐想起昨天两人说的话,被拍掉的蚊子,刚出冰柜的棒冰,快速行动以躲掉蚊子的技巧,片刻间夏日的琐碎生活被凉风打包送到他面前。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