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的同学,紫修哥哥要有趣得多。 她撑着下颌,又一次对着窗外放空。 窗外有一个回廊,回廊对面也有一栋楼,一扇窗。透过那扇窗,她看见了另一个也在往外望的男孩子。 他看上去和她差不多大,撑着下巴,原是无所事事,与她目光相撞后,眼神光凝聚了一些。 是时樱满枝头,晨光凌乱,在云烟中渗出万里澄辉。男孩子身穿紫色小褂,沐浴了一身春华。他黑发如墨,肤白胜雪,小小年纪便有高高的鼻梁,眼睛澄澈而干净,被衣服一衬,乍一眼看去,似乎是紫色的,与漫山遍野的紫色兰花一样。 这一瞬间,整个永生梵京的兰花好像都开了,在百里清香中,留下了花瓣绽放的声音。 紫修哥哥! 她差一点便喊出声来。 她居然会在这里遇到他! 原来,紫修哥哥说,他家不在佛陀耶,是因为他家在永生梵京! 两个人隔得很远,紫修并未试图开口说话,却对她微微笑了起来。而且,与第一次见面时不同,这一回的紫修,有一种难以言喻的亲切感。便是这上界最美的青山绿水,也比不上这一暖暖的笑。 下课之后,尚烟即刻飞奔到对面的学堂,往里面看。这栋楼里就读的,都是私塾的高等弟子,见尚烟小脑袋四处探看,有人道:“这位师妹,找谁呢?” “我找紫修哥……”尚烟顿了顿,改口道,“我找紫修。” “紫修,门口有个师妹找你。” 不过多时,紫修走了出来。与此同时,学堂里有几个男孩子也朝尚烟看来,神情里带了些好奇与戏谑——这年纪的小男孩和小女孩,都是玩不到一起去的。若有哪俩人结为异性好友,会被同龄孩子取笑到羞愧而死。 紫修走到尚烟面前,低头对她笑了笑:“这位师妹,有何指教?” 他神情温柔,语气亲切,但不知为何,却令尚烟感到陌生。尚烟更觉紧张了,只小声道:“紫修哥哥,真巧,原来你也在这里念书……” 听她说“真巧”,紫修怔了一怔,只想,自己也是两个月前才转学过来的,何时识得了这样一个师妹。但他一向谨言慎行,琢磨了须臾,道:“嗯,真巧。” “对不起,上次我又失约了,因为我娘她、她……”尚烟提起一口气,还是不太愿意承认既定事实,“我娘那天病了,没多久便去世了。” “竟是这样……师妹,节哀顺变。”紫修惋惜道。 尚烟观察了一会儿他的表情,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又道:“你还记得我叫什么吗?” 紫修微微一怔,有些尴尬,挠了挠头道:“抱歉。” 尚烟简直不敢相信。才过了两个月而已,别说那对她而言极其重要的约定,他已经忘得干干净净,他甚至连她名字都忘了! “没事。”尚烟后退两步,摆了摆手。周遭男孩子看向他们的戏弄眼神,更让她觉得无地自容,恨不得立刻消失。她又踉踉跄跄后退几步:“这没什么的。”然后,转身拔腿便跑。 回到自己的学堂,又一堂课上,尚烟看向窗外,见紫修又一次透过窗扇看过来,笑容中充满歉意。她把窗户关上,拦住了他们相交的视线。 此后,尚烟没试图再去主动接近紫修。紫修本和她不在一栋楼,没什么机会见她,自也没有来找过她。在学堂里,尚烟也不想和任何人多话,成日独来独往,过着悄无声息的生活。 就这样,尚烟在永生梵京生活了一百零九年。 不幸的是,一百零九年后,天帝为了稳固帝位,清理敌对余党,白帝惨遭牵连,差一点便被处以灰飞烟灭的天雷极刑。但后来,天帝念白帝劳苦功高,免白帝一死,只去他五帝之位,发配到日神天边境,给了个虚职官位,以“颐养天年”。 尽管白帝逃过死劫,但经此一革,整个大家族总归是元气大伤,岌岌可危。 常羲生怕尚烟被卷入这次“地震”的余威之中,便把她送回了父亲家中。 离开永生梵京那一天,白帝家族垮台之事,早已传遍了私塾。尚烟和侍女回去拿走她的书本,却听见有孩子父母对她小声评头论足: “那个便是常羲的外孙女吧,这下可遭殃了,要回她爹那里了。”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