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东海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也足以证明他的心思缜密。 可随着东海平乱后期,尤其是回京后,这小子是越来越不爱动脑子了。 “言之有理。”乔冉分析道:“如今你的封地就在东平与平波二城,紧邻郭城,郭城知州又是南宫奢,想要东渡东瀛道,绕不开尚云道,绕不开郭城,世家门阀想要去东瀛道,必须要有海船,算是有求于你,而此时若是与你交恶或是大打出手,不符合他们的利益,在你未展露獠牙时,任由南宫风吟舌灿莲花,世家门阀也不会与他联手。” “嗯,南宫风吟应该也是考虑到了这个问题才会找我和解。” 秦游放下茶杯,沉默了片刻,问道:“其实我一直想不通一个事啊,正好问问你。” “你说。” “我知道世家门阀很厉害,兼并土地啊,佃户无数啊,还养着家族私兵,影响力巨大之类的,可这些都是一个极为宏观的概念,怎么说呢,我这么问你啊,假如,我和他们开干了,甚至秦老大和他们开干了,他们会怎么样,总不可能会造反吧,真要是造反了,分分钟灭了他们。” “你是问,世家门阀的手段?” “对,就是手段,我是天潢贵胄,秦老大是皇帝,世家门阀真有那么大能量动摇社稷吗,我总觉得这事挺玄幻的。” “我如此与你说吧,首先就是政令不通。” “政令不通?” “不错,各地的官员大部分出自世家门阀,即便不是,也要仰仗世家门阀的鼻息。” “这个我知道,然后呢?” “如东平城水患,百姓流离失所,朝廷应如何处理?” 秦游想了想:“朝廷下命令,让距离东平城较近的几处城池率先支援,接收流民,送粮食,在城外盖房子,征兆民夫等等。” “不错,假如你是世家门阀的一员,距离东平城较近的城池,有郭城、平波,你要如何做?” 秦游若有所思:“给南宫奢写信,告诉他别管这事,就说地主家也没余粮了,自己城里的百姓都管不了,谁有功夫管平波城。” “不错,天子无法怪罪,朝廷无法怪罪,不能因一城之流民,导致另一城百姓怨声载道,除此之外,只有世家门阀和当地豪强屯有大量粮食,官粮即便可以分发,却杯水车薪,而此时世家门阀抬高粮价,甚至是压粮不售,天子能如何,朝廷能如何?” 秦游紧紧皱着眉头,没等思索出个所以然,乔冉继续说道:“单单如此倒也罢了,可你别忘了,还有征召民夫,想要救灾,需当地官员征召民夫,而当地的青壮,村、乡、镇、县、城,其中里长、保长、甲长、丁吏、族老、县府官员,大多出自世家门阀,即便不是,也早已投奔了当地豪强,倘若这些人百般推辞,暗中使坏,甚至是哄骗百姓,哪里来的青壮,哪里来的民夫?” “朝廷直接下令,强迫呢?” “强迫?”乔冉哑然失笑:“一,世家门阀的文人,可以散播谣言,说朝廷下的政令是暴政苛政,二,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当地官员可说无法提供青壮与民夫的吃食,三,瞒报,误报,说丁口不足,人手不足,纵朝廷有百般政令,地方官府与世家门阀自有千般手段。”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