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时光推磨了多久,傅妮妮发现韩圣临并未如预料中推开她,抬起头,缓缓松开手,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那个,我」 韩圣临手插口袋。「你坐一下,把门关上。」 他转身走进厨房。 傅妮妮的视线追随他的背影,随后在餐桌旁的地板眼尖地发现那包巧克力,立刻轻手轻脚移步过去,偷偷捡起来,再走回客厅。 光是客厅大概就是傅妮妮家的四倍大,米白色的丝绒沙发排成ㄇ字型,上方摆着数个古典金丝绣花抱枕,茶几的中央摆有雕工精细、看来要价不菲的欧式花瓶,瓶身绘了典雅的花鸟,几株紫罗兰在瓶中绽放。大理石电视墙气派壮阔,周围的黑色拋光镜面电视柜展示了各种古董,呈现低调奢华的美感。 傅妮妮看着宛如样品屋一般毫无皱褶的完美沙发,竟不知从何坐起。 韩圣临端着两杯水走过来。「想罚站?」 「呃没有。」见韩圣临坐下,她才敢坐。 韩圣临注视着面前的水。「什么事找我?」 傅妮妮话到嘴边咀嚼再三,不知该如何提。「其实我有个东西忘了拿」 「那个,是你放的?」韩圣临打断了她。 傅妮妮心中一凛,倏然站起身,朝他九十度鞠躬。「对不起,你想怎么罚我都行。」 「坐好。」韩圣临只说了这句。 傅妮妮又乖乖地坐下来。这句话翻成文言文应该就叫平身? 「你是怎么知道的?」韩圣临淡淡望着她。 傅妮妮脑袋转了转,马上明白他在问什么。「雪碧看到我拿着那个,就警告我不能让你看见,但他没告诉我原因。后来我发现自己做了什么蠢事,很担心你就来了。」 韩圣临垂眸,看向自己的手,没说话。 傅妮妮连忙朝他摇了摇手。「你不用说没关係的,虽然我是很好奇,但你不必勉强自己。何况这祸是我闯的,我也没资格问什么。」 「是我的错。」韩圣临突然道。 「嗯?」傅妮妮不明白他的意思。 韩圣临深吸口气。「我妈在我七岁时出车祸死了。」他抬眼望向她,眼底是无尽的凄然,声音轻得几乎不是自己的: 「我害死了她。」 傅妮妮怔忡。 「要是当时我没有让她带我去买巧克力,她就不会死。」他努力维持语调的平静,似在说别人的事,却连呼吸都在颤抖。「都是我的错。」 傅妮妮蹲到他身边,握住他的双手。「这不是你的错。」 韩圣临低下头,一声自嘲般的轻笑从唇角洩出。「断线的毛病也是那时候开始的,是她给我的惩罚。」 「惩罚?」 他闭上双眼。「要让我永远记得那个画面。在梦里,不断重复经歷相同的场景。」 傅妮妮想起那时在超市,韩圣临看起来像从恶梦中醒来,原来是这个原因。 「不会的。」傅妮妮坚定地道:「没有父母会不原谅自己的孩子。」 韩圣临睁眼,缓缓望向她,眸子宛如一潭幽深的池水,此刻池面黯淡无光。他轻扬起一抹凄楚的微笑,拨开她的手。「不是每个人都和你一样,有等你回家的家人。」 傅妮妮被拨开的手愣在半空中,想起傅辰暘的那通电话。她老是嫌他烦,却不曾想过这对某些人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