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清醒几分,却无济于事。 我还是被困在其中,却意外发现一件事:这扇门的锁孔是在室内,所以必须找到钥匙。 既然疼痛不是突破口,那我就换一个法子。我打定主意,用乌龟爬行的速度,缓缓朝监考老师的位置挪动,桌上明晃晃地躺着一大串钥匙,我心下一喜,毫不犹豫伸手一抓,它们互相撞击,发出沉闷的声响。 得力于隐形的特性,我大摇大摆从台前经过,把钥匙串在手掌上摊平,苦思该从哪一把钥匙开始尝试。 我闭上一隻眼睛,在锁孔跟钥匙间来回对照,像是瞄准猎物的狙击手伺机而动。 「从这一把开始。」我舔了一下乾裂的嘴唇,准备把钥匙插进锁孔时,耳边却传来打铃声,突如其来的变局,使我的手一抖,没有准确地将钥匙插入。 考卷用飞快的速度,从最后排一路向前传递,最后回到监考老师手上,如一滩死水的教室旋即得到解放,立刻重获生命力,吵吵闹闹起来。 我收回目光,唯恐再有变数,只能把钥匙颤抖的插入锁孔,没有一丝阻碍就插到底,我的眸中恢復一点光亮,却从后方被人群包围。 一隻手叠在我本握着门把的手上,还来不及回神,门就被推开。手心的温度完整包覆我的整隻手,又在开门之后松开,手背上的温热转瞬即逝,好像不曾存在。 我忍不住蹙眉朝他看去,虽然他的步伐很急,只有侧顏在我面前一晃而过,我还是瞬间认出他。 顾不得之前的纠结,我下意识想追上他,想抓住汪洋中离我最近的浮木。 才刚跨出一步,我的后脚跟就被踩了一下。惯性作用下,后脚与鞋子分离,我重重地摔在地上,长裤下的两边的膝盖传来刺痛。 「操,差点被门槛绊倒。」 我回头望去,罪魁祸首还心有馀悸的拍着胸口,误以为自己是被门槛所绊,没有发现我的存在。 但现在不是在意这些的时候,我忍着疼痛从地上爬起,连灰尘都没有拍散,就一跳一跳的向即将消失在尽头的人影追去。 「等等我!」我上气不接下气的喊着,全然忘记自己隐形这件事。 因为只能搀着扶手一格一格下台阶的缘故,好不容易拉近的距离,又被拉开。 我深吸一口气,一不做二不休,从三格以外的台阶上发力,双脚使劲向下一跃,身姿在着陆时晃了几下,强大的作用力使伤口受到挤压,疼痛加剧。 「嘶~」我的表情狰狞,五官皱在一起,险些骂出一箩筐的脏话。 室内冷冽的寒风吹得越发头疼,我双手撑在栏杆上大口呼吸,就快要燃起放弃念头时,我又转念一想:现在放弃这个痛就白受了,于是牙关一咬,忍着冷空气灌入喉咙后的乾哑,提步朝他奔去。 起码跟着他,我还能有一点安全感,不得不承认,他的存在的确能让我在这个陌生的环境安心很多。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