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因为他,因为他的轻信,所以才造成了父亲的陨落。 父亲临死前叫他好好活下去。 于是背负着父亲的希望,贺停云几十年如一日的隐藏着自己饕餮之子的身份,在变得强大之前,他几乎没睡过一个好觉,无时无刻都不在担心着自己身份的暴露。 可这个秘密贺停云背负的太久了,也隐藏的太久了。 原本以为,至少宁晚晚不会和那些贪婪的修士一样,觊觎饕餮之血。 他毕竟是看着宁晚晚长大的,晚晚有多善良单纯,他最清楚不过。 可如今脚环破碎,却从宁晚晚的身上散发出属于只属于自己的饕餮气息。 纵然是贺停云再怎么不想相信,再怎么信任宁晚晚,他也不得不承认,这十年,到底是自己看走了眼。 原来,他所以为的善良小师妹,早早就发现了他的秘密。 原来宁晚晚也和其他贪婪的人族修士一样,觊觎着他的血;甚至,宁晚晚比那些贪婪的修士更过分。 至少那些修士没有借着和他师兄妹的关系,窃取他的血,而可怕的是,这一切他竟一无所知。 所以宁晚晚到底背着他还做了多少事? 她又将自己的秘密告诉过多少人? 一想到这里,贺停云的脑袋几乎快要炸开一般。 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体内的妖兽之血在剧烈的沸腾,一种原始的厮杀本能袭来,让他几乎控制不住地想要将面前的宁晚晚撕裂。 但他还是尚存一丝理智,红着眼,沙哑着嗓音问她: “最后一次,回答我脚环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宁晚晚却只是垂了垂眼睫,道:“没什么好说的。” “……好。” 贺停云于是彻底死心。 他说完,在场所有的修士便感受到,自贺停云的身体中,忽然爆发出一股极为强劲的灵力。 这种灵力处处透露着古怪,冰冷,根本不像是一个元婴期修士该有的灵力。然而,贺停云却靠着这股奇怪的灵力,凭空创立了一个结界出来。 深紫色的四方结界将他与宁晚晚两个人彻底与外界隔绝。 哪怕是云顶上的几位宗主大能,也无法从透过结界看到结界内部的情况。 太一子察觉到一丝不对,下意识看向林欲雪。 只见,惯常冷静自持的林欲雪,此刻也不自觉泄露出些许的不安。他的手中,两颗黑白棋子被他反复摩挲,把玩。 仿佛是他在估量眼前状况的危险,考虑要不要叫停。 察觉了他心思的太一子当机立断道:“弟子间的对决,我等不便随意插手。” 林欲雪没有说话,倒是御神剑宗宗主皱了皱眉:“虽说擂台上不论生死,但问剑大会意在切磋,并不是非要一方置一方于死地。你府里这弟子结界古怪的紧,连我们也看不透,若宁晚晚在里头认输,可他执意要杀人怎么办?” 太一子冷眼道:“那也只能怪她技不如人。” 御神剑宗宗主忍不住咋舌:“太一子,老头子好狠的心,这么年轻有为的小姑娘,你舍得眼睁睁看她死?” 太一子心说,宁晚晚偷走了我仙府的山河石,我巴不得她死。 可当着林欲雪的面,他不能表现的太过直白,只能继续说些睁眼说些瞎话:“可惜归可惜,规矩是规矩。” 御神剑宗只好又看向林欲雪,看他怎么表态。 此刻的林欲雪有些焦躁。 宁晚晚在他眼前消失,被困在了贺停云古怪的结界里。 虽然在他心里,林欲雪十分信任宁晚晚,他相信她有独当一面,战胜对手的实力;但看不到宁晚晚,还是勾起了林欲雪根植于心中最深层的恐惧。 这种恐惧无法被克服,也无法彻底消失,是困扰着林欲雪长达千年之久的梦魇。 林欲雪几乎是用尽了浑身的意志力,才克制住自己用棋子打破结界的冲动。 最后,他终是抿唇道:“再等等看。” 再给宁晚晚一些时间。 看宁晚晚会如何应对眼前的困境。 毕竟林欲雪是这世上最了解宁晚晚好胜心的人。 他知道宁晚晚为了这一天付出了多少努力,留下了多少汗水。 若是遇到一些困难,自己就轻易地否决了她,宁晚晚哪怕嘴上不说,心里也一定会埋怨自己这个师父。 尽管林欲雪从不真的将自己看做宁晚晚的师父。 可,他不愿见到宁晚晚失望的眼神。 那双杏眼应当永远是明亮,是勇敢的,一丝一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