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青鹤从前待你不好?” 今日的太一子仿佛就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宁晚晚本来是没有什么火气的,她现在的心情,本不欲与太一子辩驳太多,因为没必要。可太一子这样咄咄逼人地态度,让她本就因为林欲雪死讯而低落到谷底的心情更加糟糕。 她终于不再忍让:“那难道我从前待他不好?” 太一子一怔。 看着宁晚晚那坚韧果决的眼神,忽然,他想到一段往事来。 这段往事已经过去了太久太久,在太一子漫长的数百年生命中,各种惊心动魄地生死瞬间中,着实算不得什么。 但他印象深刻,就是因为宁晚晚的眼神。 那时的宁晚晚修为与实力和现在远不能比,也没有参加过问剑大会,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引气期修士罢了。 太一子甚至连她的姓名都记不太清楚。 但正是这样的宁晚晚,在青鹤身受重伤之际,毫无畏惧地拿出自己的心头血,引燃灵火,救青鹤一命。 “你可知道,每个人的心头血都是恒定的,失去了可就是真的永远失去了。” 太一子提醒她。 她的眼神依旧坚定:“我明白。” “值得吗?” 太一子问。 宁晚晚垂眸说:“没有什么值不值得,但我绝不后悔。” 太一子于是一声叹息。 宁晚晚以心头血燃起灵火,终于是将死生一线的青鹤拉了回来。自那日起,宁晚晚的身上总是围绕着一股淡淡的檀香。 那是因为她在灵火山洞里,在太一仙府众人牌位前停留了太久地缘故。 按照宁晚晚本人的意思,这件事太一子并没有告诉青鹤。 事后,青鹤问起,太一子只是说自己出手相助,青鹤也便信了,没有追问更多。 那之后,太一子便记住了宁晚晚这个弟子。 许多修士在修为与年岁都上去以后,心智会变得无比坚定,不被外界所迷惑,坚守本心;可人固有七情六欲,在宁晚晚这个年纪,就连太一子都是处于一种懵懂无知的状态。 可宁晚晚却冷静的不像是一个少年人,哪怕是此时此刻,都会叫太一子为之惊叹。 更难能可贵的是,宁晚晚的付出并不要求回报。 她完全不愿意告诉青鹤,是自己的心头血救了他。 若不是宁晚晚后来带着剑冢与山河石离开太一仙府,太一子对她的评价甚至远高于后来有着“天道之子”剑意的叶离。 可惜…… 太一子的眼神幽暗几分。 这时,宁晚晚却已经不再愿意继续方才的话题:“府主,你方才说,他的……”宁晚晚顿了顿,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尸体”这两个字。 直到现在,宁晚晚还是固执地认为,林欲雪并没有死。 她接着问: “他在哪里?能带我去看看吗?” 太一子捻须,眯眼道:“可以倒是可以,不过,不能是此刻。” 后来宁晚晚才明白太一子这个不能是此刻是什么意思。 作为下界来者,他们每个人每一天身上都有无数繁重的苦力活需要完成。宁晚晚是绣娘,而太一子在这里则负责的是染布的活计。 这些活计与下界的工序并无什么差别,只是材料上有着天差地别。 而宁晚晚此前还担心,自己偷梁换柱是否会被发现,后来才知道,压根儿不会有人在意。 毕竟,又有谁会在意家里多了一只蚂蚁,或是少了一只蚂蚁呢? 下界毕恭毕敬,战战兢兢的供奉。 但在高高在上的上界看来,不过都是奴隶的理所当然罢了。 而究其根本,就是所谓“命线”的存在。 上位者掌控了“命线”这一根本,但凡下界修士起一丝反心,就会被立刻诛杀于无形,完全不费吹灰之力。 在这种完全不对等的身份下,下界修士是很难有任何反抗地。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