睢昼朝外面看了一会儿,挥袖放下了窗纱,挡住傍晚斜阳照进人眼中如火烧似的橘色暖光。 景流晔摇了摇折扇道:“说正经的,这位小殿下这些日子,可有得忙了。” “何事?” “清平乡水患屡屡复发,皇后娘娘将那位小殿下派去坐镇。呵,清平乡那块早已成了谭家的地盘,小殿下去那种地方,肯定没宫里的日子好过,多少是要受些委屈。” 睢昼凝眉垂眸,好半晌才问:“你如何得知?” 景流晔奇道:“我方才去拜会皇后娘娘时听娘娘说起。奇怪,你虽然住得远,但也在皇城之中,为何你竟然不知道。” “宫中的事,我从不插手,自然也不会主动问询。”睢昼低声问,“她何时离京?” “说是寒食节祭拜过后便会出发,也就这几日了。” 为何从未对他提起过? 明明他的所有行踪,她全部都知晓。她的事,他却什么都不知道。 睢昼敛眉,默默注视着马车地踏上的花纹。 马车行到将龙塔,粼粼停下,景流晔先跳了下去,摆好脚蹬等着睢昼下来。 两人虽然同友人一般相处,但身份上终究还是有尊卑之分,景流晔不敢这种事上放肆。 走进山道,从层层树木间穿过,才进了将龙塔。 一进将龙塔,景流晔便望望左右,见并无外人,便小声开口道:“国师,我在京中的事已办成了一半,先前同你说的那件事,你考虑得如何了?” 从中宸宫出来,景流晔找到睢昼,请他抽空见自己一面。 其实在马车上时景流晔便已经心痒难耐,只可惜有些话,在外面得闭着嘴,只有在将龙塔里才能说。 睢昼长袍曳地走在前头,肩背看起来很是端庄,步伐却也并不慢。 “就算我答应,也不一定能如你所愿。” “只要你来!”景流晔几乎要跳起来,“我说了的,现如今,只有你能救我们了。” 睢昼闭了闭眼,摇摇头没说什么,推门进了月鸣殿。 景流晔还想再跟,却被点星拦了下来。 “世子,大人要做祝祷了。” 景流晔神色不定,在庭前的花树下来回转了好几圈,终究无奈离去。 点星把手揣在袖子里,吸了口气,看着景世子的背影很有些疑惑。 前些日子,这位世子突然造访月鸣殿,赶得风尘仆仆、一身冷汗,似是为了什么紧急大事,把人吓了一跳。 后来也不知道国师大人同这位世子谈了些什么,景世子看着像是轻松许多,平日里,再也看不出那般沉重的影子。 只是时不时地,世子又会同国师大人提起“那件事”。 “那件事”究竟是什么事? 点星不知道,但总觉得一定很重要。 国师大人行事风格从不推诿拖延,可世子屡屡求助于大人,大人却始终未明确答复,可见“那件事”是极其棘手的。 点星抱着自己的手臂,望天想了半晌,依旧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便算了,点星咂咂嘴。大人身上的秘密不止这一桩一件,他永远不可能猜透。 寒食节禁火三日,以祭祀天神和火神。 在这些特殊的时候,国师的祝祷任务比平时还要多上许多,几乎一整天关在屋内,不吃不喝,不眠不休。 宫中各处也是冷冷清清,不能生火,也就自然没有热食,肚里也是冷冰冰的,越发没了热乎劲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