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地盯紧鹤知知。 鹤知知面色苍白,唇瓣控制不住地抖着。 “……值得吗?睢昼。” 为了那么短暂的欢愉,抛下他信奉至今的神明,心甘情愿地堕落。 鹤知知已经有点分不清楚,究竟是梦里那个强迫睢昼、让睢昼痛苦却清醒的鹤知知更讨厌,还是现在这样,用情爱做鸩酒,让睢昼像迷失了心智一般心甘情愿坠落的她更讨厌。 听到鹤知知的话,睢昼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 他的双眸如幽暗的夜星,神色寒凉一片。 他慢慢地站起来,两人的高度差瞬间逆转,睢昼的前襟还未系好,露出大片肌肉蓬勃的胸膛。 鹤知知心中一慌,悄悄后退两步。 睢昼幽冷的声音却不受阻拦地传来。 “所以你说,我为什么要瞒着你呢。” “你不过是看到一个伤疤而已,就又在想着放弃我了,是吗。” “知知,你的狠心果然还是没有改变。只要发生一点什么事情,我永远是最先被你放弃的那一个。” “你一点点,都不会舍不得我,也根本不想为了我努力。” 鹤知知心口抽着疼,她有许许多多的话想解释,但是她也知道,睢昼说的这些,她无从辩解。 比起睢昼而言,她确实是不够坚定。 好像总想着如果退让,就能躲过去。 但是睢昼很显然从来没有退让的想法。 “教义不过是写在纸上的条令,我若想要阳奉阴违,也不会让任何人知晓。刻下这个痕迹只是尽我的职责,我不想偷偷摸摸,我要光明正大。” 睢昼用双手托住鹤知知的脸颊,眼眸中蕴藏着深深的期冀,如若他被拒绝,那期冀一定会化成千丈波涛,将人吞噬殆尽,“我对你的倾慕不是罪,这个印记也不是惩罚,而是要上告神明,让祂也知晓。” 睢昼的神色越发幽深,轻轻抚触着鹤知知的脸颊,语气像是哄劝。 “知知,别抛弃我,好吗。” 鹤知知呼吸急促,瞳孔也因为受到太大的刺激而不断放大又收缩。 “你,你的意思是……” “没错。找到师父遗骨之后,我就不当这国师了,其实我早就厌烦了。等到那一天,我也不会留着月鸣教。” “那,那你,到时候……” “到时候我该做什么?”睢昼轻轻地笑了下,一边垂下脸凑近鹤知知,一边低声说,“我可以做的事情很多。比如,做公主殿下的男宠,日日被公主藏在金露殿中,夜夜笙歌……” 这是外人为了抹黑鹤知知时,编造过的话。 说什么她把国师当成男宠,困在金露殿里。 鹤知知还以为睢昼不知道这些恼人的流言。 没想到他全都听了去,而且,好像并不觉得烦恼。 鹤知知脑袋懵懵,一片空白。 睢昼竟然不想当国师了。 鹤知知震惊之外,莫名有些高兴。 其实她也很讨厌。 讨厌那个祂,那个教义,横亘在她和睢昼之间,阻拦着她,无论花了多少年,都好似无法真正地靠近睢昼。 但现在,睢昼说,他想离开月鸣教。 如果他不是国师,她也不是公主。 他们一定会过得很轻松。 鹤知知呆呆立着,双眼茫然出神,像呆掉的木头鹅,也不说话。 睢昼便自顾自地低着头,在她唇上印下一个又一个浅吻。 想要借此来压抑自己心中浓烈的不安。 被抛弃过一次的人,就自顾自地生出会被抛弃的自觉。 他可以做到坚定不移地跟着知知的步伐,但知知会不会觉得他太麻烦而离开他,他真的不确定。 鹤知知被一下又一下地啄吻着,柔软的温度一直缠绵流连在她唇边。 那温暖的甜蜜像是一只小手,不断地叩击着心门。 还有熟悉的好闻的气息交缠在鼻息之间,像是润物无声的引诱,惑人心智的迷香。 鹤知知狠狠咽了咽喉咙。 然后踮起脚,用力地对着睢昼亲了过去。 睢昼怔愣住,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像是不敢相信,他居然被回应了。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