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安,宿迁。 随着距离山东越来越近,有关山东战局的消息也越来越多,最让中央军将士咬牙切齿的就是蒙古鞑子对东昌、兖州两府的蹂躏,这次蒙古骑兵对东昌、兖州两府的掳掠变得前所未有的野蛮和血腥,鞑子骑兵过处,几乎不留活口! 已经从蒙城知县调任淮安知府的张煌言就在宿迁,正和宿迁知县征调民夫搭建窝棚,设粥棚,收容东昌、兖州两府逃难南下的难民,短短的半个月时间,宿迁一地就收容了十几万山东难民,还有更多的难民正闻讯赶来。 王朴闻讯专门赶去难民营探望难民。 张煌言和宿迁知县以及宿迁县里十几个有头有脸的士林缙绅正陪着王朴巡视难民营,尽管张煌言已经尽力了,可南逃的难民实在是太多了,一个小小的宿迁县城实在是安置不过来,没办法,张煌言只好让人在城外搭建窝棚。 走在临时搭建的“窝棚村”里,王朴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他的心里有团火在烧! 旁边的张煌言边向王朴介绍难民的情形,边忧心冲冲地说道:“侯爷,淮安不缺粮食,就是缺少过冬的棉衣,现在已经是十月初了,可过阵子天气还会更冷,可这些南逃的百姓却什么也没能带出来,他们身上还只穿着件单衣哪……” 王朴沉声道:“为什么不向淮安的商人富户募捐?” 张煌言叹道:“下官已经募了,整个淮安府的商人和富户也都捐了,可这点衣服对于几十万难民来说,还是太少了呀!侯爷,这宿迁一县就安置了十几万难民,邳州、雎宁两县也有好几万,听说徐州那边的难民还要多,这么多的难民需要过冬的棉衣,只靠商人富户募捐肯定是不够的。” 这时候附近的难民已经发现了王朴,因为王朴身上穿的五省总督礼服是中央军制式的,还有王朴身后跟着的卫兵也都穿着中央军的军装,这些难民就像是溺水者看到了救命的稻草,纷纷从四面八方围聚过来。 “军爷,这位军爷哪……” 一位年迈的老人仆地跪倒在王朴面前,嚎啕大哭起来,“你们中央军可一定要替我们报这血海深仇哪,这些该死的蒙古鞑子不是人哪,我家二妞还只有十岁呀,就被好几个鞑子兵活活糟蹋至死呀,嗬嗬嗬……” “可怜我那老二家媳妇还怀着八个月的身孕哪,也让鞑子给糟蹋了,杀千刀的鞑子糟蹋完了还把我那可怜的媳妇的肚子给剖了开,把里面的婴儿取了出来活生生的烤了吃呀,那些鞑子兵不是人,都是些畜生哪,是畜生啊,呜呜呜……” “中央军大老爷,俺家十三口都让鞑子给杀了,要不是俺爹把俺打昏了藏在枯井里,俺也活不了哇,求求你了,中央军大老爷,收下俺吧,俺要参加中央军,俺要杀鞑子,杀光鞑子给俺爹俺娘报仇!” “官爷,你可一定要替我做主呀!” 聚集的百姓越来越多,王朴已经无法再往前走了。 身后的张煌言黯然说道:“侯爷,此次南下鞑子兵造的杀孽简直就是謦竹难书啊,他们见东西就抢,见房子就烧,见男人就杀,见女人就……就……就连七八岁的小女娃子也不肯放过啊,古人云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些鞑子就是该灭族啊!” 王朴神色阴沉,脸上几乎能刮下霜来。 看到聚集的百姓越来越多,吕六担心王朴的安全,紧张地带着几十名卫兵想把王朴保护起来,却被王朴不由分说一把推开了。 王朴一把推开吕六挤到难民中间,握拳大吼道:“父老乡亲们,我……就是大明五省总督王朴,也是大明中央军的最高统帅,鞑子兵在我大明的国土上横行霸道,烧杀掳掠,这是我们大明军人的耻辱,更是我王朴的耻辱,我……向你们跪下了!” “噗!” 王朴说罢就双膝叩地重重跪在了地上。 站在石块下的张煌言脸肌抽搐了两下,也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