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相见。”不多时,卫士出来说道。吴用随他踏进了卫戍衙门,卫戍衙门可是朝廷最重要的军事机构,可衙门实在寒酸了点,顶多也就算是中层人家的住宅。 偏厅之上,一名身着正三品武官常服的人正襟危坐,四十左右年纪,朝天鼻,死鱼眼,一对招风大耳,一缕黄须如枯草一般。这可足以当得起“其貌不扬”四个字了,或者这就是刘大人年近不惑还未曾娶亲的原因吧。 “刘大人。”吴用老远就拱起了双手。他是京师卫的指挥使,论职务说,跟刘三石是平级,只是官衔略高一些,为从二品。 “先生何人?深夜造访,所为何事?”刘三石打量着吴用,见此人有大家风范,虽年近六旬,但鹤发童颜,精神矍铄,心中先有三分不喜。 事情紧急,吴用也没有跟他客套,直接取出了王钰的印信递上前去。刘三石接过印信一看,眉头紧锁。王钰?小王相爷?武州郡王?他不是在童知府的府上作客么?怎么托人带着印信到我卫戍衙门来了? 将印信放在案上,刘三石一抖官袍,不冷不热的问道:“先生,这王爷的印信为何在你手上?你又是何人?” “本官京师卫指挥使吴用,奉王爷将令,着淮西卫指挥使刘三石,速调一千兵马,听候本官调遣。”吴用久经沙场,又是朝廷高官,王钰的心腹,说话时,这语气里,就难免有些官威。这本来也是人之常情,可听在刘三石的耳朵里,就十分的不受用。 “吴大人,本官没有听错吧?你京师卫戍区的长官,跑到我淮西卫来调兵?天下有这样的道理么?再说了,你到底是不是吴用,还得另当别论。”刘三石那双死鱼眼一翻,冷笑道。 吴用一时为之气结,你不相信我也就罢了,王爷的印信明摆在那里你瞧不见么? “刘大人,本官再说一次,事情紧急,耽误了王爷的大事,你我都担待不起。”吴用这是好心提醒他,可刘三石却又认为是在威胁。从案上拿起那方大印,单手递到吴用面前,哼道:“朝廷调兵自有规矩,不见枢密院的军令,本官无权调动麾下兵马。” 这可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说不清,吴用尽管神机妙算,可碰到这种倔脾气,还真是没有办法。当下,只得赔着小心,放下架子,和颜悦色的说道:“刘大人,事情当真紧急,现在不是你我在这里斗嘴的时候。王爷将令一下,谁敢不从?你这样做,就没有考虑到……” “啪”一记重击,震得案上茶碗震动不已,刘三石拍案而起。 “就算是王钰又怎地!他大舅子不是童师闵么,找他要兵去,我淮西卫戍衙门没有兵马!直娘贼,都欺负到老子头上来了,老太太吃柿子,你们捡软的捏啊?宣和年间,老子剿平了洞庭湖的水贼,连根毛都没有捞到!部下伤亡近千,不给我补充一兵一卒,连装备也让我自己想办法,我他妈又不是土匪,我想什么办法?”刘三石一阵叫骂,听得吴用满头雾水,这是哪跟哪啊?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 刘三石其实对王钰没有成见,错就错在童师闵身上。这童师闵是地方行政长官,刘三石是地方军事长官,本来军政严格分开,井水不犯河水,可这童师闵仗着是童贯义子,王钰的大舅哥,在鄂州城里,无法无天,甚至对军事上的事情也指手划脚,让刘三石大为恼火。连带着对王钰也心生不满起来。 吴用束手无策,算是碰上对手了,见这刘三石软硬不吃,好话说尽也白搭。可这十万火急,万一许通判要是有个好歹,可要坏了王爷大事。思前想后,不得不委曲求全,上前躬身一拜:“刘大人,要怎么样你才肯发兵?” 刘三石闻言,把头一偏,斜着眼睛瞧向吴用:“想我发兵?可以啊,你让枢密院给我下发军令,只要军令一到,就是让我去给童师闵那脏官**丫子我也去,没有军令,恕难从命!” 这不是抬杠吗?京城距此何止千里,等枢密院下发军令,黄花菜都凉了!再说,自从新法推行以后,朝廷不是给了地方军事长官以一定的自主权吗?三千以下的兵马调动,可先斩后奏,不必事先请示枢密院。就算三千以上,七千以下,也可以在得到监军的同意之下,同时向朝廷请示,这刘三石怎么就不开窍呢? “那我管不了,如果非要我调兵,还有一个办法。”刘三石索性翘起了二郎腿,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恨得吴用牙根都痒了。 “刘大人但说无妨,只要力所能及,本官一定照办。”为顾全大局,吴用也管不了什么什么京官的威风了。 “你让王爷亲自来,只要王爷亲口对我说,要我调兵,我也可以照办。”刘三石说道。 就算是庙里的菩萨,也有三分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