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帅,是不是把预备队顶上去?”索超趁军医帮他包扎伤口的时候对林冲说道。 坚决的摇了摇头,林冲神色凝重的说道:“不行,本帅作战,有预备队,但从来不用。要是预备队都顶上去了,那也就是说明,这场战斗危险了,蒙古人不也在死撑么?再顶一阵吧,应该来了。” 这时,一骑飞驰而来,正是少将军林渊。但见这位南府军最好的苗子,浑身铠甲被鲜血染红,脸上一片污垢,连手中的钢枪也断作两截,战斗的激烈可想而知。 “父帅,让预备部队顶上去吧,前面撑不住了。四面八方全是蒙古人,再打下去,我们的底子都快拼光了!”林渊大声对父亲喊道。 林冲脸上闪过一丝怒意,站起身来,招手道:“你过来。”林渊翻身下马,来到父亲面前,还没有站稳,父亲突然一个耳光抽在他的脸上,立时把这位小将给打懵了。 “军队是圣上的!不是我林冲的!你我都是圣上的臣子,轮得到你来说三道四?你身为将领,没有本帅的命令,谁准许你退下来的?马上回去,否认军法从事。我宁愿白发人送黑发人,也不愿意有个脓包儿子!滚蛋!”林冲盛怒之下,神情狰狞。林渊一时间泪流满面,仰天长叹一声,提着那把残破的钢枪重新跨上战马。 “父亲,请您给儿子预备一张马革吧,我不会给您老人家丢脸的。”林渊背对着父亲说完这句话,正要冲锋。 “慢,拿我的枪来。”林冲叫住了他,部将取过他的长枪。亲手递到儿子手上,抚着枪杆说道:“此枪随我上阵一生,杀敌无数,现在传给你了。”本来打算,替圣上打垮蒙古之后,解甲归田,再把兵器传给儿子,现在看来,是要提前了。 林渊接过父亲的兵器,什么也没有说,双腿一夹,胯下战马疾驰而去。 已经快入夜了,林冲南府军所部,死伤过大半,遭遇建军以来最大的损失。毕竟不到六万人对阵十七万大军,这兵力悬殊太大,况且又是在这种狭长的地带,根本施展不开。呼延灼岳飞两支援军,至今没有露面,看来是遭了不测。 可也速该比林冲更着急,他也至今没有等到他父亲的援军。不祥的预感始终笼罩在他的心头,开战之前,他有就心理准备,与号称天下第一的军队作战,根本是极其艰难的。现在开战了,虽然打得不顺,可比想象中要容易得多。 现在,仅凭目测都能看得出来,燕军的兵力不多了。这似乎不太正常,以燕军的总兵力,他们扫荡蒙古草原,不可能只派出这么一点兵力吧?难道这不是燕军的主力?那燕军营中林字帅旗又如何解释?总不可能元帅所在的军队,还不算主力吧? 但肥肉到了嘴边,就没有舍弃的道理。这场战斗没有悬念了,燕军溃败是迟早的事情,至多再有两三个时辰,还等不到天亮,这支燕军就将迎来他们最后的命运,全军覆没。 也速该连续增加了四个万人队,像墙一样的推进。他根本不担心燕军会逃,因为他们逃不了,两面都是大河,除非他们想被淹死。 “再来两个人,带五千骑兵冲上去!”林冲观察战局之后下令道。 没有人回应,正当他要发怒的时候,宋监军小声说道:“元帅,没有军官了。连您的卫队统制都已经派出去了。” 林冲一时沉默,良久,缓缓起身,叹息道:“那就该我上了。”燕军作战有一个传统,遇到不能后退半步的战斗,士兵拼光了,军官上,要连军官都拼完了,主帅就该带着自己的卫队上了。燕军不缺能够统帅万军的大将,缺的是中下级军官,这是阵亡率最高的官阶。能活着熬到将军级别的军人,少之又少。 王钰曾经想在京城办一所最高军事学府,专门培养军事人才,可惜的是,朝臣们反对的声音太大,最后不得不作罢。 “把我的卫队编入军中,本帅亲自统领,宋大人,从此刻起,一切军务由你全权负责。”林冲说完这句话,似乎还有些犹豫。 扭过头去,小声对这位共事多年的老友说道:“兄长,如果有机会,你带着人突围吧。呼延灼岳飞看来是不会到了,我已经作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你能出去,替我奏明圣上,我应该有资格在先贤楼挂一口钟,我的钟上,什么丰功伟绩也不要写,就给我刻一个‘忠’字。我林冲是忠臣,不是贼寇。” 时隔多年,这位中华名将仍旧为身坠污泥,落草梁山的事情耿耿于怀。 “你本来就是忠勇之臣,天下人人皆知。你若不测,我不独生,中华文臣殉国,就从我开始吧。”宋监军握了握林冲的手,微笑着说道。 林冲郑重的点了点头,拔出腰间宝刀,跨上战马,气吞万里如虎:“弟兄们,仗打到这个份上,军人都是要死的。现在,我就带大家去找一条死路,去光荣的死!你们也不亏了,老子是大燕元帅,现在跟你们并肩战斗,一起去死!让蒙古人看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