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巴哈尔啊,祭拜库巴哈尔!” “你们就只会说这两句话吗?”“上尉”有点郁闷地说道,然后他开枪,子弹撕裂了闭目祈祷的母亲和她的两个孩子,部分身体被粉碎的他们软绵绵地靠在赤红的墙壁上,像一幅残缺的画。 煽动暴乱是他们经常干的事情,但从来没有那么困难过。杀戮会导致暴乱,贪婪会导致暴乱,恐惧会导致暴乱,嫉妒会导致暴乱,信仰会导致暴乱,甚至暴乱也能导致暴乱;而这个国家的人就像是泥土和棉花捏成的,无论你是恐吓也好,煽动也好,他们既不愿意去打劫富有的邻居,“惩罚”除了库巴哈尔还有着其他信仰的异教徒,也不愿意享受一下漂亮的小姑娘,烧毁商铺不但没人乘火打劫,附近的邻居还会赶来救火,丹加的民众似乎永远不懂得憎恨与仇视是什么意思——除了他们——宰杀平民如同宰杀牲畜的雇佣兵们。 有两个粗心的家伙撤退的不够快,被赶过来的民众抓住,军参谋长签发的证件也不能阻止牛腿弯刀砍下他们的脑袋,这对于“上尉”来说不是什么好兆头,这里天亮得很快,如果在夜晚没有令这些民众混乱起来的话,他们寥寥百人在白天会成为被醒悟过来的愤怒人群追打的老鼠——但就此放弃的话,“上尉”也不甘心,他为被自己灭门的人家关好了门,这家人家很富有,位置偏僻,距离神庙很近,“上尉”瞧着那幢在黑夜里也十分醒目的白色宫殿,突然有了个主意。、 “一等兵!”他喊道,正在检点自己劫掠成果的下属立刻丢下宝石,高兴地跑了过来,他是个狗熊一样的大汉,但脑筋足够灵活。 “我们去那看看。”他指着那个镶嵌着宝石的大门。 *** “阿曼祭祀……我们该去哪儿呢?”一个老祭司呐呐地问,她已经服侍了九位库巴哈尔,可从没想过离开神庙啊。 “暂时找个民众家里安身吧,他们会欢迎你的。”阿曼祭司跪坐在地板上,拿过了盛满了黄金与宝石的盒子,每个祭司都可以从历代民众对库巴哈尔的供奉中随意拿走几块宝石,金首饰,这样足够他们下半辈子的生活了——刚才从王宫里跑出个小仆役,他带来了新王死去的消息。贵宾逃走了,其他人凶多吉少——阿曼决定遣散祭司:“如果这里平安的话,”她悲惨地笑道:“到时候你们回来住也没关系。” “好大的檀香味儿?谁在深夜祭拜?”一个祭司抽了抽鼻子,这儿的血腥味太浓了。 “阿曼祭司?” 阿曼迟疑着,摸了摸被凝结的鲜血覆盖的地板,她还以为是自己在发热,原来是……“着火了!”两个祭司立刻把她从地板上拖了起来,另外两个赶紧将黄金宝石倒进绸缎里打了个包裹,背在身上。 祭司们簇拥着阿曼跌跌撞撞的下了二层,一部分人去查看窗口和楼梯,才发现一层基本已经全烧着了,楼梯虽然还在,但也有几处被点燃了。 “把羊羔,死去的羊羔扔下去。”阿曼有气无力地叫喊道,库巴哈尔的力量虽然能让她不再流血与疼痛,却不能让她补回流失的血液,她一站起来就头晕目眩,幸好她身边的祭司立刻大声重复了他的话,除了搀扶着阿曼的人,祭司们一齐动手,拖下阁楼里被鲜血浸得湿透的羔羊尸体,很快压灭了楼梯上的火苗。 “拿自己的衣服,沾湿了供奉的清水,捂着口鼻,低下身体往外走……”也曾短暂接受过外来教育的阿曼指导着祭司们,大殿里情况尤可,完全烧起来的地方主要集中在那些精美的雕刻,檀香木的柱子和护墙上。一块沾了清水的细纱小心地盖在阿曼的脸上,祭司们小心地带着她往外走。几个年轻些的祭司很快地跑过了还不曾完全燃烧起来的大殿,用力推开了大门,清新的空气猛然冲进大殿,火焰因为得到足够的空气而猛然腾起——阿曼听到她们尖叫了一声,不是喜悦,而是惊恐。她挣扎着抬起头向前看去,借助着火焰的光亮,阿曼看清了那两个站在天井中的人。 那些被她们好不容易收齐,盖着白布,准备明早火化的山地武士尸体被丢得到处都是。 “库巴哈尔在哪?”那个原先跟在新王身后的男人歪着嘴巴说道。:“你们不会把她丢在上面了吧,算了,也没什么关系?” 早已做好了射击准备的“一等兵”憨厚地笑了笑,向敞开的大门里一通无目的的左右扫射,反正目标足够大,而范围足够小。 “库巴哈尔!” “上尉”啧了一声,用难以想象的眼神注视那些被子弹打穿的女人,他们的脑袋都是空的?库巴哈尔?库巴哈尔怎么不来救你们? 令他最为惊讶的是,一个被这些蠢货保护在后面,少了一条胳膊的女人竟然在身体被子弹贯穿了好几处的状况下,还能从地上抓起一把弯刀猛地向“一等兵”砍去。 “一等兵”快乐地张大了嘴巴,他不再开枪,猛地低下头,像头蛮牛一样冲向了那个女人,他伸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