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纪明喜拂了拂衣摆,重新在案前坐下,给自己研磨:“明双向来爱在外游历,他结实的人多,门路也多。想来以他的能力,应是不会出什么大事。” 大学士双手平摊,用力甩了甩:“可万一呢?” “若真如此,我身为兄长,也没什么能为他做的了。”纪明喜重新拿起毛笔,看向大学士,“现下我们最好的法子,你可知是什么?” 大学士问:“什么?” “抄佛经为他们祈福罢。”纪明喜道。 大学士:“……” * 太子三日后便醒了。 醒来后,得知他的那些侍从全军覆没,太子有些郁郁寡欢。 可最令太子寒心的,莫过于这背后之人,是他父皇。 朝他射出最后一箭的黑衣人,那双眼睛,太子很是熟悉。 在纪明双背着他,一路逃往凉州的路上,太子来来回回想了很久,总算想起了这双熟悉的眼睛,他在父皇身边偶然见过一回。 那是护佑父皇安全的暗卫。 往常在上京城,遇到问题内心疑惑之时,太子都爱去找纪明喜。 只要和纪明喜说一说,对方开解几句,太子便会好很多。 可现下在凉州,太子身旁虽无纪明喜,但有三个纪家子女。 太子和纪明喜同年,比这些弟弟妹妹都要年长六岁以上。他和纪家弟弟妹妹们交集不多,但看在纪明喜的份上,他也一向将这些人视为自己的弟妹。 不能和纪明喜说,和纪明喜的弟妹们说说,应也不赖。 云汐自小聪慧,太子是知道的。 可他也没第一个找她,毕竟男女之别,他有太子妃,她也有夫婿,再加上从小母后没少让他娶她,故而太子这些年都很是避讳。 生怕走得近了,母后还以为有机可乘,以至于做一些不太妥当的事。 纪家这些人的性子,太子心里头清楚,若他母后真那么做了,他和纪家的关系,那才是真的疏远了。 刚巧,纪明双过来探望。 太子从床上坐起身。 纪明双虚扶了一把:“殿下伤还未好全,还请小心。” 太子坐在床前,摆了摆手:“孤无碍,孤正想找你。” “殿下可有何事?”纪明双问。 太子看着显得恭敬,而且有些内敛的纪明双,满腔心绪一时之间不知从何说起。 这逃亡的一路上,太子和纪明双大多时候,也是沉默的大眼瞪小眼。 太子先试探地寒暄:“这一路多亏了明双你啊,若不是你,孤早已不在世间了。” 纪明双客气道:“殿下谬赞了,保护太子,本是下官之职。” 太子顿了下,再次道:“话虽如此,但若你出了事,孤都不知该如何与你长兄交代。” 纪明双一笑:“长兄若在此,也定然会冒死救殿下的。” 太子:“你与那些人交手,可有看出什么?” 纪明双:“这些人武功高强,且彼此间配合默契,应是有人精心养着的。” 而能养出这样的一队人马,那个人的身份定然不一般。 且直冲太子而来,怕是与皇位一事有关。 不过这些,纪明双没说。 纪明双这些年在江湖闯荡,朋友确实非常多,但纪明双向来不会和人过于交心。 最后,太子什么也没说,让纪明双退下了。 他和纪明双,聊不到一块。 太子是闲不住的人。 和在太子府不一样,在凉州府衙后院,基本没什么人搭理他。 他清闲得很。 头几日太子在养伤,不便出行也就罢了。 再过了几日,他的伤差不多好全后,太子实在待不下去,主动走出了偏房。 刚出偏房,便遇见廊下在扫地的小厮。 太子站了一小会儿,看着小厮扫地,一看心里便是一惊。 这小厮扫地扫得极其条理清晰,而且动手十分干脆利落。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