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珞宁:【噢。】 沈司澜:【今年的第一场雪哦。】 方珞宁:【噢。】 那边显示着正在输入,片刻后,才发过来:【真生气呢?】 方珞宁努了努嘴:【没有啊。】 【我忙着呢,别打扰我。】 沈司澜:【嗯。】 直到八点,她忙完收工的时候,再收到他发来的消息:【下雪了。】 窗外光线太暗,看不见雪,只是城市的灯光有些细碎朦胧。方珞宁走到大厦门口,才看见雪花纷纷扬扬落下来,整个视野白茫茫一片。雪花砸碎在阶梯上,把瓷砖洗得发亮。 她刚打算往前走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一下。 【要打伞。】 方珞宁忍不住“噗嗤”一笑。 他还记得她喜欢下雪的时候不打伞不戴帽子,沐浴在雪花里,沾上满头白色。因为玩得太忘形,第二天起来发了烧,被他从宿舍抱到校医院,挂了一天的吊针。 但其实她并不是喜欢那样。只是念大学的城市很难见到雪,就算有也是秀气的小雪。而那个冬天,飘着鹅毛大雪的海城,和陪她一起站在雪里的他,无疑成为了那些年最特别的回忆和风景。 大厦门口有给员工准备应急的雨伞,她从里面拿了一把,撑开后走进大雪里。 往地铁站走的路上,许多店面都关门了,只有一两家火锅店还亮着灯。方珞宁把伞打得很低,挡住迎面扑来的风雪。 她一直低着头,缩着脖子,双臂紧紧地夹着身体,直到快到地铁口的时候,听见风声雪声里混杂着一道清澈而磁性的男声,仿佛被雪花裹上一层绵绵的触感,入耳十分的温柔。 伴着吉他弦拨出的音乐声,穿过风雪和身体,触及她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这个冬天,仿佛一下子不那么冷了。 “熟悉没你的空气, 走过没你的街道, 我一直小心翼翼, 不去触碰关于你的回忆……” 循着这道声音,她缓缓走进街角那家灯光昏暗的酒吧。 酒吧大厅只稀稀落落坐着几对情侣,没有人大声喧哗,很安静。 舞台上的歌很安静,人也很安静。他还是穿着在公司时那身,领带被取掉了,也没戴手表,只是一套简单的白衣黑裤,除了舞台顶部回旋的灯光里始终闪耀着的宝石袖扣。 领口的扣子被解开两颗,露出若隐若现的锁骨,还有不知道是不是她错觉,衣领中一闪而过的红色绳子。 方珞宁找了个位置坐下,能看到窗外的雪,也能清晰看见舞台的位置。不远不近,刚好他每一次抬头,都能与她视线交接。 当年在咖啡厅的时候,她从来都是在一个僻静的角落偷偷看他。也只是单纯地听歌,不敢对这个男人有丝毫过分的想法。 但即便是后来那么多年的空白,他在学校活动教室弹钢琴的样子,他在遇光唱的每一首歌,她全都记得清清楚楚,像烙印一样刻在灵魂里。 而她的记忆中,却没有哪一首歌,哪一个眼神,像今天这么缠绵悱恻。 “我只是在睡前想了一下你, 你就出现在了我的梦里, 很真实只是寒暄几句, 心跳却感觉那么熟悉。 我只是在睡前想了一下你, 你就还原在了我的心里, 如果我们能不期而遇, 你对我一笑我就知道, 未完待续。” 最后一个字音落下的时候,一股温热疯狂地想要从眼眶里奔涌出来。 未完待续。 这么多年,原来她没有哪一刻停止过希望,他们之间的故事只是暂时中止,未完待续。 酒吧里一下子多了不少人,门口和窗外也是,姑娘们纷纷好奇这是哪儿来的小哥哥,长得那么帅,唱歌也那么好听。 当沈司澜把吉他还给乐队的歌手,起身下台的时候,有个女孩在小伙伴的鼓励下神情羞涩地走上前,拦住他,把手机递出去:“帅哥,能加个微信吗?” “不好意思。”他的目光越过她,望向不远处那个眼眶红红的姑娘,“有喜欢的人了。” 说完他眼眸含笑地走过去,将座位上红了眼的姑娘牵起来,穿过围观的人群,离开酒吧。 虽然下着雪,地铁口却还有卖玫瑰花的小姐姐,脸蛋冻得通红,衣服看上去也挺单薄,缩着身体瑟瑟发抖,却还在不停地叫卖。 方珞宁于心不忍,经过时拿了一朵。 小姐姐满脸感激:“谢谢谢谢,这花不太新鲜了,两块钱就好。” 她正要扫码付钱,旁边的男人蹙了蹙眉:“就一朵?” 方珞宁愣了一下,他已经从兜里拿出钱包,抽了几张纸币递过去:“拿着吧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