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瞳色深润,眼白细腻,可红血丝明火执仗般地侵略原本干净的质地,淡淡的血红如天边的云霞铺就,透着深深的苍凉颓然之感。 那道疤……阮阮喉咙轻轻动了一下。 似乎是发现她的细微动作,男人握住她下颌的力道加深,让她不得不回过神来。 傅臻却是不知道,在他眼前不到半尺的距离,这世上还有人敢走神儿。 她分明就在眼前,可似乎缺了点什么。 傅臻唇角勾着,目光偏冷:“哑巴了?朕问你话。” 他知道缺的是什么了,他醒过来的两次,都没听到她说过一句话。 也只有汪顺然在的时候问一句,她答一句。 他尚未深度昏迷的时候能听到一些,比如慌不择路的一段解释后,冒出来的一句不咸不淡的“陛下今日能醒么”。 还有一句假得不能再假的“嗯”,是汪顺然问她担不担心的时候。 除此之外,她在他面前还从未开过口。 察觉到下颌的力道收紧,幽幽沉水香落在脸颊,她望着眼前极近的男人,有种呼吸不畅的感觉。 脑中混乱不堪,许久才想起他问了什么,她忙回:“不不……不怕。” 分明已经努力做到平心静气,可对着那黑沉到不能细看的双眼,她还是不可控制地声音颤抖。 轻盈若羽的声音在心口刮了一下。 傅臻又笑起来,宽阔的肩膀在颤抖,笑得有些无力。 阮阮第一时间就想,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 方才他因下人冒犯,一句话便将人活活打死,她说“不怕”,在他听来,又多半有种挑衅的味道。 可她若说“怕”,似乎不情愿为他侍药。 “不怕,那……”傅臻略顿了下,在她耳畔笑说:“好看吗?” 阮阮登时瞪圆了双眼,很快反应过来,他问的是方才外面见到的两个鲜血淋漓的人。 杖毙,好看吗? 她不知道这一问,究竟是一时兴起还是别有目的。 心中兵荒马乱,袒露在面上变成薄若月光般的惨白。 傅臻竟也觉得有趣。 笑停了,他嘴角慢慢绷直,没有同她计较太多。 方才这般咬她,既是惩罚她昨日与人暗中传信,即便与她无关,他也不可能轻描淡写地放过她。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 她的血液里似乎的确有种独特的香气。 木芙蓉和血腥味之外的,一种类似于佛门地母真香的味道。 这种香气,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无论是昨晚舌尖刺破皮肤尝到的甘甜血味,还是头疾发作时短暂的靠近,都让他的心神体验到从未有过的风烟俱净。 而方才,发狠咬下去的那一口,又再次充分印证了这件事的可靠性。 原来玄之又玄的东西当真存在于世,难的是可遇不可求。 他用气音低笑了声,即便如此,也不能抵消她昨夜各种逾矩行为。 这是两码事。 姑娘的身子白嫩柔腻,软若无骨。 他指尖慢慢有了温度,从她下颌顺着脖颈摩挲,状似无意地寻找某个支点,最后在她耳垂处重重一捏。 阮阮浑身一震,脑中像炸了个响雷,只觉得耳垂处猛地被烫了一下,随即浑身都跟着烧了起来。 大晋的姑娘早在幼时便都穿了耳洞。 小时候的事情她记不清了,后来进了姜府,府里的嬷嬷提出给她穿耳洞,她因怕疼,总往后拖,一拖便拖到了现在。 她没有耳洞,是以耳垂那块软肉天然柔软,揉捏起来没有一点瑕疵和阻碍。 手里的耳珠艳得刺眼。 傅臻寒声一笑,多稀奇的玩意儿。 他勾了勾嘴角,冷冷开口道:“木芙蓉倒人胃口,往后别再用了。” 第10章 封为美人 “倒人胃口”对阮阮来说委实不算一句好话,可汪顺然却听出几分“来日方长”的味道。 傅臻睡下之后,殿内再次恢复了沉闷的氛围。 想到那张漠然、疏懒又恶劣的脸,阮阮紧抿着唇,默默跟着汪顺然出了大殿。 “汪总管,我……能回藏雪宫吗?” 辰时细碎的阳光洒在女子的面颊,透着几分翠减红消的苍白感。 这地方,她不愿多待。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