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什么,可是她想陪着他。 半晌,傅臻终于哑然失笑,抬手拂去她眼角的泪珠,心里泛起淡淡的艰涩。 这世上没人敢可怜他。 可当她蹩脚地表达关心时,他更多的不是愤怒,心内反倒涌现出淡淡的愉悦。 - 流华殿。 “陛下当真这样说?” “千真万确,‘十日之内不自首,所有知情人皆以连坐论处’,玉照宫来人传信儿,这就是陛下的原话。” 崔苒攥着锦帕,在流华殿踱来踱去,心里没个主意。 女子失踪一案虽未涉及她家,可那阳城侯夫人与她母亲是一母同胞的姊妹,此次犯事儿的公子哥里头就有阳城侯之子、崔苒的表兄贺渊,而崔苒的兄长崔茂与贺渊也有交情,甚至崔茂还在家中饭桌上有意无意提起过。 当时崔夫人只是轻描淡写地笑了一句,“你可别跟着你表兄瞎鬼混。”崔茂也就嬉皮笑脸地应了声。 谁也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他们都知道京中世家子弟常常在一起玩,名目众多,因为家中纵容,上头也无人管制,再怎么过火都有人帮他们兜着,可越是姑息就越是放纵,这次竟然闹出这么多人命,还闹得满城风雨,到了今日这般一发不可收拾的境地。 含朱见自家主子心急火燎,赶忙劝道:“夫人还没有消息进来,大公子今年养了两名外室,隔日便要去一趟别苑,想来与贺公子的事情也沾不上边。” 崔苒听到外室两字,立刻就想起傅臻当着她的面念的那句诗,她脸色不大好看。 她试着平心静气地去思考,可她发现自己根本冷静不下来,“大理寺有陛下盯着进度,神机局也参与此事,严刑拷打是免不了的,否则那张名单从何而来?向来上安府那些判官仵作该交代的都交代了,表兄那个人又是色厉内荏、欺软怕硬之人,就怕严刑之下,该招的不该招的全都招了,兄长若是也掺和进去,我们家这一回……” 她说着说着,眼泪也跟着掉下来。 紫苏匆匆忙忙从外面进来,带来的消息至少是好的,“大公子没有参与此事,可老爷夫人现在担心的是,阳城侯定然也暗地里往上安府塞了钱,可贺家如今还没有自首的打算,咱们崔府可不算是知情不报?老爷夫人今日在家中吵得不可开交。” 知情不报者,连坐论处。 何为连坐?斩首,流放,子孙三代不得入朝为官。 傅臻既然能这么说,自然会严惩到底。 思及此,崔苒脚底倏忽一个踉跄,险些晕倒在地,幸而紫苏眼疾手快,扶着她坐到贵妃榻上休息。 都水使崔贤这一脉本就不算显赫,处处受到族中压制,倘若再摊上这件事,只怕就算族中不除名,恐怕上安也再也没有她家一席之地。 贺家如不肯自首,势必牵连崔家。 此刻断不是讲情分的时候,崔苒生怕母亲糊涂,赶忙厉声道:“速去寻笔墨,我亲自书信一封回家。” 玉照宫外几十名官员奔走相告,半日的时间,消息便已经传遍了整个上安,世家大族间一时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回想起年初北凉奸细混入大晋边关,傅臻的手段足可称得上是残暴,但凡与那些贼寇有过亲密来往,即便只是乡里乡邻也无一幸免于难。 如今上安出了这事,谁还敢知情不报?即便是挚友亲朋,在满门生死大事之前都要掂量三分,短短一日之间,已有不少人暗地里往大理寺送了信。 阮阮本想陪陪傅臻,哪怕说说话也好,可玉照宫从早到晚都是前来求见的大臣,外殿一直争论不休,根本没有给他喘息的时间。 她在茶房心不在焉地做点心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