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鼻尖挥之不去,眸光一冷,怒笑道:“那两只兔子,比朕还重要?既如此,杀了便是!” 他转身就要走,阮阮惊得一跳,赶忙拉住他衣袖:“别……别杀!我日后少碰便是……” 阮阮也很想哭,她也没料到兔子会尿在她手上。 其实是打了胰子好生洗过的,只是手背被油花溅到之处有些红肿,上过药碰不得水又疼得厉害,因而不能使劲揉搓。 味不大,可心理上那关过不去,总觉得自己有味。 阮阮自己受得了,可陛下是干净人,富贵窝里浸淫出的天潢贵胄,和她终究是不同的。 傅臻是当真动了杀心。 上一回也是因为那两只兔子,这一回又是。 他眸光一沉,胸前伤口倏忽袭来剧痛,一时间急促起伏,仿若马蹄踏裂,喉咙中猛然涌上一抹腥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阮阮吓得脸色都白了,赶忙冲上去扶住他,眼眶一热,泪水瞬间涌了出来:“陛下你别吓我……我不气你了,我去给你请太医来!” 她惊惶之下脚下不稳,整个人栽进他怀中,傅臻亦浑身没了气力,两人皆跪倒在地。 傅臻一手攥住她,一手撑着毯面,鲜血从唇角淌下来,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烛火之下,他脸色白得几乎透明,而唇角那一抹鲜红的血迹就显得尤为刺目,阮阮颤颤巍巍地看着,只觉那鲜血如利刃般刺透皮肤,在心口狠狠剜了一刀。 她慌里慌张地替他顺着背,帕子替他擦拭,水意濡湿了脸颊,手上也蹭到他唇边血迹,“你是在生我的气吗……我以为你见不着我,心里也就不那么堵得慌……对不起陛下……是我胡思乱想,自作主张,你怎么罚我都成……别伤到自己呀。” 傅臻紧紧凝视着:“你觉得朕不想见你?” 阮阮垂下头,低声嗫嚅:“可你没有吃我做的点心,我就以为……” 傅臻冷嗤一声:“你以为?你怎知朕没有?” 阮阮哭得眼睛都红了,心里乱得很,压根没有听到后一句,说话也几乎语无伦次:“我真的做了很久,手也烫伤了,我也想让你消消气的,原以为做了地瓜糕,你会像上次一样吃一点,可底下人都说,只有你面前那一碟完完整整不曾动过……” 傅臻心里微微一触,拿过她的手,目光落在手背上那几处烫红的小伤疤,凝视了许久,指腹摩挲了几下。 她的手很白,烛火下就像琉璃檐上未消的雪,一点嫣红的印子便显得触目惊心。 他忽然想到那个叫木蓝的宫女,眸光陡然沉了下来。 阮阮被他的脸色吓了一跳,察觉自己说得太多,趁他手劲微松,赶忙起身跑出去唤人。 汪顺然从廊庑下匆匆过来,见她满脸泪色,抿了抿笑意道:“小祖宗,陛下怎么您了?” 阮阮慌忙摇头:“陛下吐血了,宋太医可还在御药房?快些传他来瞧瞧!” 汪顺然神色一紧,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一个眼色递下去,底下一个小太监登时跑得没影儿。 这话一说完,耳边殿门吱呀一声,傅臻从耳房内缓缓走出来。 夜色酝酿出浓稠的冷意,廊庑下他高大的身影异常冷清淡漠,眸底黑压压的一片,比深冬的寒风还多几分肃杀之意。 阮阮跑上前,想要搀着他回内殿,傅臻却一眼没看她,随手搭上汪顺然的小臂,冷冰冰地从她身旁走过去。 阮阮伸出的手顿在半空,眼睁睁地看着他从跟前走开:“陛下……” 这是,又不理她了? 汪顺然偷偷觑一眼傅臻的面色,随即悄悄别过头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