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顺然一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表情,摊了摊手道:“你们当太医的都劝不动,咱家是有三头六臂,还是多长两张嘴不成?” 宋怀良插嘴问道:“陛下今日的状况如何,可好些了?” 汪顺然叹了口气道:“能是什么状况呢!昏迷了四日,身子还如从前一样,这会在批折子,连咱家都被赶了出来。” 汪顺然的态度就是皇帝情绪的风向标。 话已至此,郁从宽轻轻咳嗽一声掩饰胆怯,“既如此,这么晚了我等也不便打扰,待陛下消消气,下官明日再来。” 汪顺然拱拱手,将两人送到了宫门口。 在殿外坐了小半日,正打算去一趟恭房。 从假山绕进僻静处,眼前忽然一道白光闪现。 汪顺然霎时戒备起来,跃身一个疾电般的闪躲,逃开了那道锐利的寒光。 那人仍不罢休,又是一道强劲的掌风带着烈焰般的灼热径直袭来,汪顺然挥出手中的拂尘,以掌力推动,那柔软的拂尘霎时化作凌厉的剑刃,直向那白光击去,二力相撞,形成巨大的威力,汪顺然竟被逼得后退两步。 对方却在一片树叶簌簌飘落间稳稳站妥,紧跟着低笑一声:“汪总管好身手。” 汪顺然听到这话时反应了一下,随即面色大喜,朝那来人躬身施了一礼,又尴尬地扶了扶官帽笑道:“玄心大师怎的拿奴才寻开心?” 玄心缓缓负手走来,往四周扫视一眼,低声正色道:“箭毒已解,陛下眼下身子极虚,玉照宫还请汪公公好生看守,莫要叫人趁虚而入。” 汪顺然连连颔首,“多谢大师,这个自然。” 玄心满意地笑笑,往石桌的方向望了一眼,懒洋洋道:“更深露浓,还得汪总管请那小美人回去休息,今日就不必等着了。” 玄心的意思自然就是陛下的意思,汪顺然忙拱手应下,再一抬头,又是一道白光划过,面前空空如也,玄心已然没了踪迹。 汪顺然解决了出恭,赶忙回来扯了个谎,对阮阮道:“奴才方才往殿内瞧了一眼,解毒恐怕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美人快莫要等着了,横竖陛下这回有救了,您别担心,奴才送您回耳房休息吧。” 在外面被冷风吹了这么久,阮阮双腿都冻麻木了,脚腕的金铃晃动起来,这才体会到了针刺般的疼痛。 她揉了揉膝盖,无奈地往内殿瞧了一眼,里头灯火煌然,料想这毒难解,并非她想象中那般容易,即便大师神通广大,也着实需要费些功夫。 于是便听汪顺然的话,先回耳房等着。 棠枝伺候洗漱,松凉灌了几个汤婆子来给她捂着,阮阮抱着汤婆子,连寝衣都没有换,直接将外衫脱了钻进被子里。 一闭上眼,白日看到陛下前胸的伤口那一幕就反复地在脑海中回放。 玄心大师说得对,以毒攻毒的状态,若是箭毒解开,那陛下身上的蛊毒岂不是更加严重了? 迷迷糊糊睡了一会,梦中的陛下吐了满地血,抬起一双猩红血眸望着她。 阮阮是被心口痛醒的,一觉醒来,身上冷汗直流。 恍惚想起刚刚入宫那几日,她一看到陛下剧毒发作,自己的心也会不由得泛痛,冥冥之中仿佛与陛下有什么特殊感应似的。 屋内一灯如豆,耳房不是内殿,陛下不在便也无需上灯,阮阮一点没犹豫,披着袍子匆匆下了床。 松凉在门口值守,见她出来吓了一跳。 阮阮忙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我去看看陛下,莫要声张。” 松凉还未来得及阻止,阮阮已经跑出了屋子。 寝殿脏污的巾帕都已经被玄心扔进铜炉中烧成了灰烬,可空气中那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