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袭来:“好酒。” “洞庭春色,自然是好的。”邓季文索性跟他坐一块,挤眉弄眼:“我刚刚在李大人那边看到高崇德了。” 顾准迟疑了一下,缓缓道:“高盐监掌县内的盐事,地位非同一般,他站在李大人身边是应该的。” “他是应该的,可他儿子高修文又算什么?连个秀才都不是!” 邓季文酸溜溜地说完,忽然有哪里不对。 对视一眼,邓季文才发现顾准眼中的无奈。邓季文这才想起来,他们俩……好像也不是秀才。 这就尴尬了。 邓季文摸了摸鼻子:“上次是意外,谁能想到你考前还能闹肚子呢?以你的水平,下次保证能考中。” 是吗?顾准心里嗤笑。高家既然能阻他一次,就能阻他第二次,只要他还是个无权无势的学子,就永远摸不到考场的大门。 邓季文一直都在看他,他感觉顾准今天怪怪的:“你今儿到底怎么了?” 顾准应付道:“没事,就觉得这些人都挺有意思的。” 邓季文还要问,顾准耳朵忽然动了一下,遂放下酒壶掸了一下衣裳,直直地朝着李知县那边走去了。 邓季文跟在身后:“不是不去的吗?怎么又去了?哎,你等等我,别走那么急啊……” 巧的很,快要走到的时候张先生正好跟他们迎面撞上。一看到顾准这个得意门生,张先生立顾不得其它了:“快过来,李大人刚好说到你上回做的诗呢,可真是巧了,刚找你你就到了,跟长了顺风耳似的。” 顾准微微一笑:“或许我同先生正好想到了一处。” 是不是无所谓了,张先生也不管那么多了,直接拉着顾准到了李况面前。 邓季文眼睛一亮,趁机跟上。 路过刚刚那个守亭子的侍卫身边时,他还特意挺直了腰背。瞧瞧,他也是知县大人请进去的! 侍卫无动于衷,也并未阻止。 邓季文觉得自己更出息了。 其实亭子距梅园不过几步路之远,可就这么几步路,却将外头所有学子都拦在了外面,这或许就是权势吧。 邓季文一面感慨,一面亦步亦趋地跟着。没多久,众人便到了亭子里。冷不丁被这么多人盯着,邓季文还颇为不自在。 不过顾准便不同了,不急不慢地行了一礼,那动作别人都是做了千百遍的,偏偏他做起来就格外的好看: “学生顾准,拜见李大人。” 他身量清瘦,立在那儿便如修竹一般,让人赏心悦目。 沾了光的邓季文觉得自己走上狗屎运了,也赶紧跟着报上了自己的名号,“学生邓季文,拜见李大人。” 张先生道:“李大人,这二人都是我的学生。” 李况只让他们俩先起来,目光却先打量起了顾准:“我听你先生说,你不仅会作诗,还擅工笔画,可有此事?” “先生谬赞,都是些微末小技,难登大雅之堂。”顾准谦虚道。 李况放下酒盏,摆摆手:“这些谦让之语不必多说。今日难得齐聚,一会儿你便作一副梅花图,也好让咱们看看究竟是你先生爱徒心切,还是你当真有大才。” 张先生反正是一点儿不惧的。 顾准也坦然应下。 李况多看了他两眼,觉得这年轻人可真沉的下心。 高崇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