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时怀声音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要找的人,就是他。 至于为什么要找他,时谦还不知道。 明明那个声音离得这么近,就在前面的不远处的路灯下,他甚至隐约能看到那里站着一个人。 可时谦就是跑不过去。 他拼尽了全身的力气往前跑,仍然没有摆脱黑暗的束缚,一直都在原地踏步,与那有着光亮的街道仿佛隔着天堑的距离,他无法跨越。 小怀! 时谦试图用声音叫时怀过来。 他不清楚自己此刻跳得越来越快的心跳的原因是什么,他只觉得心跳如擂鼓,快要震破他的耳朵。 一种非常不安、非常不妙、非常不详的感觉。 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 街道的那头,时怀并没有向他走来,也没有回应他,甚至都没有转身看他这边一眼,而是兀自的不知道在和谁通话。 我 淅淅沥沥的雨声也没有盖过时怀的声音,就好像时怀是在他耳边跟他说的,他都能够听到这个我未说完的,被打断时的微抖。 是谁? 是谁这样对小怀? 时谦的脑袋都有些混沌了,他努力回想着。 似乎,时怀前一句是喊的于含明。 怎么回事?小怀不是早就已经踹掉于含明了么?现在反倒是被顾经闲纠缠着才对。 他的思绪并没有如他所想的那样继续往下想,因为很快就被前面的突发状况打乱了。 时怀的腰微微驮着,像是被什么压倒。 此时,两个黑影从时怀的后面冲上来,两个高大的黑影将时怀紧紧的包围住,密不透风。 时谦目眦欲裂,嘴巴都稍稍打开,雨滴顺着轮廓滑到他的嘴唇,再掉到了他干燥的下半唇上,散开。 雨水润湿了时谦的唇,却没能润湿他快瞪得要掉出来的眼珠子。 血丝不知不觉间缠绕住了他漆黑的眼眸,眼白因为惊惧而裸露出了大部分。 他感觉头晕目眩。 小怀、小怀 刚才还能听见自己喊时怀的声音,现在他却连一丁点的喊叫都出不来了,被全然地堵在了喉咙里,哽咽感和难以言喻的难受感齐齐涌到了时谦的喉结间,酸涩感爬满了他睁大的眼眶里。 那两个黑影很快就离开,而原本直直站在路灯下的时怀,似没了骨头,软倒蜷缩在了路灯座下。 此时,一开始囚困住时谦的无形障碍,也悄然松开。 时谦整个人都崩溃地往前跑去,可抱起来的,却是软烂塌塌的时怀,时怀胸口前还突出了一小节泛着冷光的刀尖。 血液汩汩从伤口处流出来,时谦伸出手想要按住止血,却发现怎么也止不住,猩红的血还是会从他发抖的指缝间渗出来。 小怀! 时谦眉峰坍塌,嘴巴都控制不住的哆嗦,往常里儒雅的脸孔,此刻悲伤到了极点。 他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除了小怀二字,什么都说不出来。 因为他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时怀怎么会死在他的面前? 时谦察觉到了不对劲,可他一直没有往这是一场梦那边想,而是悲恸得不能自已,哭得撕心裂肺。 他的时怀,怎么会变成这样啊。 为什么啊 呜 黑暗的空调房中,床上的被单下传来一声难以自抑的哽咽。 可发出声音的主人仍旧没有醒,他发烫的额头,只要有人触碰,都会心惊地缩回手来。 已经是高烧了。 时谦毫无察觉,仍旧在那个梦境里沉溺在悲伤中无法自拔。 甚至,他在哭得正伤心时,场景陡然一转,变成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怀中的弟弟也消失不见。 他一点都不觉得突兀,甚至隐隐察觉到了这里是哪里。 他冲进一扇门中,泛红的双目死死看着坐在那里的一个警官。 是谁杀了小怀? 他本想这么问,却发现他的身体不受控制般,只是沉默地看着那个警官。 警官没有回头,而是认真地调查着监控,试图在那个被人故意套上黑布,却不小心露出一点缝隙的监控回放中查找到一丝丝的线索。 这是唯一一个能够找到凶手的方法了。 还是没有找到?已经快要一个月了。 时谦发现自己终于能开口了,但开口的内容不是他能控制的。 警官回过头来,看着他,摇摇头。 时谦觉得自己快气疯了,他想要破口大骂,骂这些警察是不是光会吃饭不会做事,怎么连这点事情都查不出来! 可他骂不出来。 因为他无法控制自己。 这具身体沉默着,走出派出所,堪堪到了阳光底下,就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