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皇城,大湖之中,氤氲着不散的浓雾,亭亭玉立的荷花犹如那披着轻纱的仙子在湖中沐浴,含笑伫立,娇羞欲语,嫩蕊还休,莹莹滴落,清香随风一阵阵,沁人心脾,红日出升,映衬着那晶莹剔透的水珠,微风溅起,当是一个好时节。 在大湖旁,夏皇负手,望着那盛开的荷花,眉头紧锁,缓缓而行,大内总管萧义躬身跟在后面,不多时,夏皇来到湖心亭中,静静而立,或许是赏花赏得赏心悦目,紧皱的眉头渐渐松开,突然转身望向萧义,说道:“萧义,朕记得,顾青辞那小子曾在他蓝田县写过一首诗,说的是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你说是他门前那片湖的荷花好,还是朕这荷花好。” “当然是陛下这荷花,沾染了陛下的龙气,又岂是世俗凡尘能比。”萧义笑呵呵的不假思索道。 “你个老东西,就知道说这些有的没的,”夏皇没好气道:“那小子,还说什么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每次想到这两句词,朕就觉得我这皇宫的荷花,俗气的很,只是,他也不在长安,要不然,朕倒是想去蓝田县看一看他口中那不染荷花。” 萧义依旧还是笑意盈盈,说道:“陛下心念的不是荷花,而是喜欢荷花那个人啊!” “唉,”夏皇长叹一声,道:“朕对他很愧疚,他不过二十来岁,从小就因为朕的原因,受了那么多苦,好不容易熬出了头,却偏偏又为了夏国风风雨雨,他们一家人,朕都对不住。” 萧义躬着身,不说话。 他跟在夏皇身边几十年,深知这位陛下和其他皇帝不太一样,是一位雄才大略的皇帝,却又多了几分情义,他也知道顾青辞在皇帝心中的地位,特别是年初那位只身入皇宫与夏皇畅谈了一夜的地藏王来了之后,夏皇对顾青辞愧疚之心更重了。 “前些日子,他又送来消息,青州那边不太平,有世家插手进来了,他也不让朕派兵去协助,可朕,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太安宁。”夏皇说道。 就在萧义为难之时,一道声音传了过来:“陛下放心,青州之事,无忧!” 看到来人,夏皇急忙转身,执礼道:“学生见过先生。” 这世间,能够当得夏皇执礼叫一声先生的,也只有无缺先生。 “先生可是做了安排?”夏皇问道。 “嗯,”无缺先生点头道:“青州有青辞在那里,还带去了刑天府数千人,又有清河公主配合,另外,陈通玄此人,与我也有过几面之缘,也是说一不二的人,青州乱不了,佛门也起不了波澜,另外,为了以防万一,我已经通知了蔡熹前去青州。” 夏皇微微松了口气,说道:“蔡熹大儒亲自去了,当足以镇压一方世家。” “不错,”无缺先生说道:“我让蔡熹前去青州,就是为了镇压世家。” 夏皇一愣,眼中闪过一丝凌厉,说道:“果然是世家插手么,这么快就忍不住了,敢问先生,是哪一家?” “前朝皇室,沧州苏家!” ………… 扬州六月,虽是艳阳,却如春风过境,那瘦西湖旁山外山里,荷花漫漫,亭台阁楼里,有琴声潇潇,仿若暮雨将歇不歇,便是艳阳也清冷。 湖边荷花池塘边,长廊上,七秀坊七秀之一的公孙玲珑与素衣同行,远远的,听到那一声声琴音,素衣怀中的长琴没来由发出轻微嗡鸣,让人黯然。 “唉,”公孙玲珑叹道:“青衣这丫头啊,自前些日子去黑域一趟回来,居然短短几个月入了先天,本是一件高兴的事,可是,偏偏,她那模样,让我心疼,也不知道她到底碰到什么了,问她也不肯说。” 素衣轻轻抚摸怀中长琴,说道:“她以换琴入剑道,琴做情,悟了伤心剑意,这种剑意,除了那位顾公子,我想不出还能有什么事让她如今伤心,顾公子白帝城一战斩宗师,世人都在传他与秦可卿二人城下心意相通,可是,没有人知道,那一天,青衣也在那里。” “顾青辞……” 公孙玲珑有些黯然,道:“世人都说七秀坊的人聪明,却不曾想,我们也做了一件错事,若非当初慈航剑斋来扬州,我们七秀坊的的决定……唉,若是那时候,七秀坊换了一种决定,也不至于让青衣连见一见顾青辞的勇气都没有。” 走到阁楼前,一个小女孩儿从里面跑了出来,朝着公孙玲珑执礼道:“师父,”又向素衣执礼喊了一声“m.Dd-nENG.cOM